最早记录的两个孩子,从这里跑了出去。
三个早夭的孩子,其中两个因为先天疾病,在六七岁的时候先后早夭。
还有一个......
叶心薇翻出手机日历,对照着笔记本上面的日期。
第三个小孩子的记录的生日,正是叶心薇刚刚拿给焦文蕙看的那一天。
叶心薇的手抖得厉害,差点拿不稳那个本子。
笔记本中一字一句记录着,那个孩子身上所有的伤情。
四年前的那一天,一个襁褓中的女婴被丢在福禄苑门口。
园区护工把孩子抱回去后才发现,孩子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他们尽全力想救活孩子,但是在那个天寒地冻地天气里,那个孩子没有撑过一个礼拜。
她紧紧地捂住了嘴,不让呜咽的悲鸣从唇角溢出。
焦文蕙关切道,“你......那个孩子?”
“她可能是我一个朋友的孩子,刚出生就被人抱走了。”
叶心薇声音颤抖着,只觉得整个人像是掉进了冰窟窿,彻骨的寒冷从脚底冷到头上。
她没有说出实情,不想给苑里招来更大的祸端。
“这个,是那个孩子身上留下来的。”
焦文蕙打开那个钢制抽屉的其中一个,从里面掏出一个褐色的小木盒子递给叶心薇。
盒子里,是一撮系着红丝带的胎毛。
“这是妈妈的习惯,每个提前离开的孩子,都会保留着一些那个孩子的东西。当时想着留着念想,万一以后孩子的家人找回来......”
离开之前,她突兀地问了一句,“园长妈妈,哪一天意外去世的?”
告别焦文蕙,叶心薇魂不守舍地走在下山的小路上,神情恍惚。
她甚至忘记了打车,一个人浑浑噩噩走了很久,直到夜色彻底地吞没了前方的道路。
园长妈妈因为意外坠崖去世的那一天,正是那个孩子离世的第七天。
叶心薇不知道,这其中,是否有什么关联。
她只是隐隐感觉,这其中有一双看不见的大手,紧紧地扼上她的咽喉,要毁掉一切她在乎的人。
下山的途中手机响了好几次,她也没有听到。
她撑着疼痛的脚掌走到山脚下,那个木盒子里的东西寄了出去,随便在灯火通明的街道找了家商务酒店。
她没有洗澡,也没有换衣服,裹着被子缩在床上一角浑浑噩噩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