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未已从容起身,拂了拂白色衣袍上沾染的灰尘,抻了抻袖子,才淡定地走在前面,“走吧。”
杜衡紧跟其后。
出了林子,未已直接向着萧景逸的营帐走去,杜衡快步上前与他并肩,并且压低声音,凑近他耳畔,“等等,你不先去换身衣服吗?”
未已不解,但还是停下脚步,“我这一身,有何不妥吗?”
“那倒没有”,杜衡站在他面前,觉得未已举手投足那浑然天成的气质足以盖过他的一切缺点——更别说只是他衣摆上沾染的落叶和些许灰尘,想来萧景逸应该也不会注意到这些。
于是,他让开了身子,“只是药箱沉重,还是我为神医拿着吧。”
说着,杜衡伸手去拿未已背着的药箱,却没料到被未已拒绝了,“这里面有一些毒物,伤到将军就不好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杜衡并不勉强,不过还是跟在未已身后,和他一起进了营帐。
“神医!”见到未已,萧景逸立刻起身迎上前来,连他身后的杜衡都忽略不计,直接道:“快告诉我,那迷情蛊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先前不是说,雌蛊看起来萎靡不振,是因为已经被取了出来,那么雄蛊的主人也会受到反噬吗?可是你看褚湘思那女人,她分明面色红润,气色极好,哪里像遭了反噬的样子?!”
“君上莫急”,即使萧景逸疾言厉色,未已仍然不慌不忙,他面不改色地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琉璃小瓶子,“待我再观察一番这只雌蛊。”
杜衡很有眼色地搬来一把椅子,放在未已身后。萧景逸瞪了他一眼,他也没有什么反应。
未已从容坐下,将琉璃瓶子放在桌面上,拿起一旁萧景逸刚刚盛过茶水的茶盏,往里面倒了浅浅一层茶水,然后打开琉璃小瓶子,将那只一直被囚禁着的雌蛊放了进去。
刚刚接触到茶水,那只仿佛沉睡了一般一直静默不动的粉红色长条状虫子便剧烈地弹跳了一下。
像是被烧开的滚烫的热水烫到了一般,那只虫子在茶水里不停地翻滚挣扎,浑身上下慢慢地长出大大小小的透明的水泡——倒真的像是被热水烫伤了。
萧景逸和杜衡虽然不明白未已这是在干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两人都看得目不转睛。
一直等到粉红色虫子完全停止了挣扎,整只虫身“从头到脚”完全长满了透明的水泡,仿佛死了一般,未已才大发慈悲地将它放进另一边盛满清水的茶碗里。
清水完全漫过了雌蛊的身体,几乎已经全部变成透明状的身体缓慢地蠕动了两下,最后停止不动。
“……它这是,死了吗?”
一直看着未已的动作的杜衡不解的问道。
“不”,未已又提起两根筷子一样的东西,将几乎涨大了两倍的雌蛊夹出来,放进一旁干净的瓷盘里。
随即,他拿出一根细针,一个一个地挑破雌蛊身上那密密麻麻的透明水泡,最后再把它重新放进清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