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誉看了看四周环境,正厅摆着几张大圆桌,每张桌上都有几个男子,左拥右抱着与几位姑娘寻欢作乐。段誉心想,原来青樓便是这个样子。心中也更加确定,绝对不能将我留在这种地方。
段誉心里想着我的事,没有留意小厮的话。朱青臣留意到段誉的神情,说道:“不用,我们是来找刚才那位唱歌的姑娘的。”
“哎哟,这位公子,您可真会挑啊,清吟姑娘可是咱们这里最能唱的。小的帮二位去看看清吟姑娘可有接客。若没有,小的马上请妈妈给二位公子安排安排。”说完转身就走。
朱青臣立即叫住他说:“慢着,我们找的不是你说的那位叫什么清吟姑娘,而是刚才曲风独特的那位。”
“二位公子,那可就真对不住了,那是咱们院里练曲的姑娘,还没正式接客呢。其实清吟姑娘也不错,要不小的先给二位公子引见引见!”那小厮不依不挠地推荐着院里三大花魁之一,擅长唱曲的清吟。这也不能怪他,妈妈特别交待过,不能把关于那首曲子的任何消息透露出去,否则他的饭碗可就丢了。
段誉听到这里终于回过神来,开口冷清地说:“练曲?我可不信,这首曲子不是你们这里任何一个人会唱的。即使是在练曲,那也总有人教,我要见那个教曲子的人。"
“这……”小厮有些犹豫,但本着客人至上的原则,说,“要不,二位公子请稍候,容小的再去回禀妈妈,由妈妈定夺。”说完赶紧奔向后院的杂物房。须臾,小厮又复出,走到段誉两人跟前,恭敬地说:“二位公子,我们妈妈来了。”
“是谁那么大胆子,敢在我娇娘的迎春院撒野。”小厮的话音刚落,一尖细的声音便已经传来,真是人未到声先到啊。
段誉和朱青臣闻声望去,只见一浓妆艳抹的徐老半娘,穿着一件紫红色满是花的衣裙,头上插着五六个珠钗,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
小厮暗指了指段誉二人,娇娘打量着眼前两位成穿白衣的年轻人,从两人穿着可以看出两人有些来头,尤其是那位年纪较轻的公子,让人感觉有一种来自上位者的压迫感,这两人她娇娘开罪不起啊。于是,立即改变了先前的态度,说:“呵呵,不知二位公子有何吩咐,能办到的我娇娘一定办。”
段誉扫了她一眼,却不说话,悠闲地坐在一旁喝起茶来。朱青臣看着心里深感奇怪,公子在客栈里还是一幅很着急的样子,怎么这会儿出来了却不急了。这让朱青臣有些摸不着头脑,想了一会儿没想明白,这才出来做发言人,他对娇娘说道:“我们要找刚才那首独特风格的歌曲的教习者,麻烦妈妈行个方便。”
“二位公子,这真是我迎春院里的姑娘在练曲。我们清吟姑娘的歌声那可是一绝啊,别怪妈妈我自夸,整个河中府若我们清吟称第二,没有人敢称第一的。而且,她最近研习出首新曲……”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靡靡……”
娇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歌声打断。段誉放下茶碗,看了一眼娇娘,淡淡地说:“这便是她研习的新曲?”
“那是自然,我们清吟姑娘可是唱曲的奇才!”娇娘毫不犹豫地答道,说到清吟时还翘起了大拇指。
段誉冷哼一声,道:“不知此曲叫何名?”说罢冷眼看着娇娘。
娇娘被看得心里发怵,若是问她前一首歌叫什么,她还能答上来,毕竟我与她说过。可眼前的这位公子问的却是这首,这首她也是才听到,她哪里会知道叫什么名?于是,只能讪讪地回答:“我娇娘从不过问姑娘练的是何曲,只要不影响我迎春院的生意即可!”
“是吗?可是在下却不觉得!”这时朱青臣插上来说道,“不知妈妈是否注意到,这两首曲子虽各有千秋,但又有一共同点。”两人似乎配合得很好,一个不说话时一个边接着说。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共同点?什么共同点?她怎么没有察觉呢!娇娘被问得有些莫名其妙,看了看段誉二人的表情,想从中找出点什么。可是却一无所获,难道是他们诓自己来着,心虚地说:“有何共同点?我怎不知晓!”
朱青臣微微一笑,没马上说出共同点,而是看了看段誉,似乎是在问他要不要说。段誉依然不说话,轻摇扇子微微点头,示意朱青臣说。“两首歌皆是边弹边唱型的,难道清吟姑娘亦有此能本事?”
“这……”娇娘顿时语塞,要说这清吟歌声是不错,却不通乐器。娇娘心中焦急万分,这二人显然是有备而来,莫非真要带他们去见新认的小姐?
“还有,两首歌曲前后间隔不到一个时辰,若没大量的储备量,是绝对唱不出来的;若都是新做的曲子,没个把月是绝对做不来的;若真是妈妈说的那位清吟姑娘所做,在下不得不承认清吟姑娘真是位奇才。”朱青臣见娇娘被问蒙了,又进一步分析道。
“……天地悠悠,我心纠纠,此生绵绵,再无他来……”
朱青臣又道:“再有,这两首歌曲,前一首名为《青花瓷》,说的是一种瓷器,用青色作为唯一的色彩在瓷器上作画,故此瓷器名为《青花瓷》。第二首名为《采薇》,讲述了两个心意相通的人,不用见面亦可以了解彼此的所思所想。”
娇娘听后,愣愣地看着朱青臣和段誉,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故而,今日我们是非见她不可。不知是妈妈领我们去,还是我们闻声去寻?”段誉又淡淡地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