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拼命摇头,柳氏怜惜地拍着她的肩膀,“你若想哭就哭吧,但你得答应母亲,哭过之后,必须坚强起来,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能一直沉浸在于痛苦!”
辛夷怔怔看着她,半晌,泪珠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滴接着一滴落下,很快便化做滂沱大雨,山神庙里久久回响着辛夷哀恸欲绝的哭声……
不知过了多久,辛夷终于哭累了,偎在柳氏怀里沉沉睡去,孙太医在写下方子后,也走了,约定十日后再来给柳氏复诊,他会尽己所能,尽量延长柳氏性命,虽知道不是长久之计,但延得一日是一日。
江行远看了一眼即使在睡梦也依旧断断续续抽噎的辛夷,取过药方道:“我去抓药,晚些时候给夫人送来。”
“不急。”柳氏唤住他,转而对阿满道:“我有几句话想单独与江公子说。”
阿满是个机灵之人,当即点一点头,退出了山神庙,至于福伯,他是辛家的旧人,自然不需回避。
柳氏抚去辛夷脸上残余的泪水,轻声道:“自从上回见过江公子后,我这心里就一直盘桓着一件事,几次想让立儿请江公子过来一叙,又实在不知如何说起,毕竟太过冒昧,可现在这个样子,若再不说,怕是以后都没机会了。”
“夫人有什么事,只管说就是了,晚辈能够做到的,一定尽力而为。”江行远的回答令柳氏很是欣慰,轻吸一口气说出在心里藏了数日的话,“我想请江公子照顾立儿。”
江行远略一思索,道:“夫人放心,江家在嵊县也有一些产业,我会安排石立去那里,不说大富大贵,至少衣食无忧,也不必再抛头露面,做一些违心之事。”
“抛头露面……”柳氏喃喃念着这四个字,下一刻,她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看来江公子已经知道了。”
“是。”江行远颔首道:“早在第一次相见的时候,晚辈便已经看出她是女扮男装,并从石立二字中推测出,她姓辛,是十余年前嵊县荣及一时的茶商辛氏一族之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