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惧血腥,但正像江行远说的,为一个张济世,不值得!
“对了,为什么江公子叫你辛夷?”阿满好奇地问着,这一路上,这个问题一直在他心里翻滚,忍了又忍,始终还是没忍住。
辛夷侧目,默默望着这个相识于市井的同伴,思索良久,终是决定告诉他,“石立是我为了方便行事取的化名,辛夷方才是我真名。”
“原来如此。”阿满恍然,随即挠着脑袋好笑地道:“辛夷,辛夷,这个名字好听是好听,就是有些像女儿家。”
他的话惹来辛夷一阵轻笑,待止了笑声后,她扬一扬修长的柳叶蛾眉,“我本就是女儿身,自然得用女儿家的名字。”
“啊!”阿满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巴,待回神来后,对着辛夷上下一阵打量,随即吐了一口气,“难怪长得这么秀气,原来是个女儿家,你可把我骗得不轻。”
辛夷扬眉一笑,随后又神情严肃地道:“我不想嵊县有太多人知道我的名字,所以……”
不等她说完,阿满已是大刺刺地摆手道:“行啦,我知道怎么做,除非你应允,否则绝不会有人从我嘴里听到’辛夷’二字。”见辛夷不说话,以为后者有所怀疑,当即道:“你若不信,我可以发誓。”
辛夷摇头,“不必,我信!”
不知为什么,听到这四个字,阿满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他自幼无父无母,混迹于市井之中,每天睁开眼睛唯一的念头,就是怎么活下去,为了活命,他什么事情都做过,扛过米,拉过夜香,吃过泔水,虽然受尽白眼和轻视,但一直像一根野草一样活着,艰难,却从不放弃!
十几年来,他也曾遇到过几个朋友,可没有一个是长久的,不是在一场突如其来的寒流中活活冻死,就是为了一点吃的或者一床过冬的破被子,翻脸不认人,人性在生死面前总是那么得经不起考验;久而久之,他就再也不愿意相信人了;直至遇到化名石立的辛夷,一开始是想从他那里捞到一点好处,后来发现他这个人颇为义气,不像他以前遇到的那样两面三刀,才渐渐敝开了一点,但也只有一点,直至此刻他才真的将辛夷当成朋友,不为其他,只为那一句——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