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远派人将他押来县衙,是因为他医坏了石立的母亲,对不对?”
“对。”方文堂愣愣地答着,不明白常四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
常四勾起纹路深冽的唇,笑意冰冷地道:“他能给石立母亲医病,也就是说……去过他们住的地方。”
听到这话,方文堂方才回过味来,连连拍手称是,“对对对,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还是先生睿智。”说着,他又道:“我这就去把人传来问话。”
“夜深人静,你突然传一个犯人来问话,未免引人怀疑,还是我们辛苦一些,走一趟牢房吧。”见常四这么说,方文堂自不会反对,当即陪着他来到牢房,一进里面,便有一股浑浊污秽的空气扑鼻而来,呛得方文堂咳嗽了好几声,这声音惊动了昏昏欲睡的几名狱卒,喝斥道:“什么人?”
方文堂清一清嗓子,道:“是本官。”
一众狱卒大惊失色,连忙起身行礼,常四站在方文堂身后,他这会儿仍穿着衙差的衣裳,自不会有人怀疑。
待直起身后,其中一名狱卒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大人深夜前来,有何紧要之事?”
“本官有事问前几日关进来的张济世,他在何处?”
狱卒翻了翻狱册,答道:“启禀大人,在乙字三号房,小人带您过去。”
牢房分甲、乙、丙三个字号,杀人放火等待处决的重犯关在甲字号;服长刑的,关在乙字号;未定罪或者罪轻者,关在丙字号。
“本官自己过去即可,你们在此好生看守。”接过狱卒递来的钥匙,方文堂带着常四来到乙字三号房,张济正蜷缩着身子在一堆发霉的稻草上睡觉,听到有人叫自己,方才迟缓地坐起身来,有些发愣地看着方文堂。
“大人?”张济世用力拍一拍脸颊,确定自己不是做梦后,立刻跪在地上又哭又嚎,嚷着自己冤枉。
“行了。”方文堂不耐烦地喝止了他的哭嚎,“本官有事问你,你若好生回答,本官自会减你刑罚。”这句话比什么都管用,张济世立刻止住了哭嚎声,等着方文堂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