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交易?”
“将玄金软甲手套给我,我饶了这个车夫。”中年书生眼底是毫不掩饰的贪婪。
“不可能。”江行远毫不犹豫的拒绝令中年书生面容一寒,森森道:“既然如此,我就杀了你再取。”说罢,手腕一翻,扇子若闪电一般朝江行远面门攻去,短短几息之间,二人已是过了数招,招招致命,尽管江行远有玄金软甲在手,也险些受伤,眼前这个杀手,比以前遇到的任何一个都要可怕,他究竟是谁?
“区区一个商贾子弟能有这样的身手,也算了不得了,难怪金十他们屡屡折损于你手,不过这一切……该到此为止了。”中年书生冷冷说着,就在他准备动用杀招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丝危机感,转头看去,辛夷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弓弩,黑黝黝的两支铁箭已是一前一后搭在弦上,只要扣动扳机,便会激射而出,直取目标;很奇怪,别的弓弩都是一次搭载一枝箭矢,它却搭载了两枝,不知是有何玄妙。
见中年书生望过来,辛夷冷声道:“放开他们!”
中年书生对她的话嗤之以鼻,“你以为手里多了一把弓弩就能威胁得了我,可笑至极!”
辛夷没有与他争辩什么,而是直接瞄准之后扣动扳机,辛家被灭门之后,她为了生计以及给柳氏治病,混迹市井,接触过各种各样的东西,这弓弩的使用自然难不倒她。
随着弓弦的震动,两枝手掌长的铁箭一前一后化做两道乌光疾射而出,直取中年书生;后者露出轻蔑的笑容,他若连区区两枝箭都应付不了,也不会站在这里了。
这个念头尚未在他脑海中转完,便看到两枝铁箭突然产生了异变,后面那枝箭“叮”的一声撞在前一枝的箭尾,随即力尽落地;与此同时,这样的撞击令前面那枝箭的速度快了许多,带着尖锐刺耳的破空声往中年书生奔去。
中年书生原本好整以暇,想着等箭矢近身了再挡也来得及,万万没想到竟会出现这样的变故,等他匆匆反应过来时,箭矢已经离面门不到三尺的距离,再想挡已是来不及,匆忙之间,只能收回手侧身避让。
总算他反应够快,箭矢擦着他的脸颊掠过,射入不远处一架废旧的推车上,力道之大,令整个箭头都几乎射入木头之中。
中年书生面色微微发白,刚才他只要慢上一丁点,这会儿被箭矢射中的,就是他的脸了;想到这里,他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脸颊,突然觉得手指湿湿的,拿下来一看,指腹竟沾满了殷红的鲜血,与此同时,他终于感觉到了脸上的疼痛。
原来,他并没有毫发无伤地避开那枝突然加速的箭矢,锋利的箭头边缘从他右脸一直划到右脸,留下了一道堪称完整的伤痕;只是因为速度太快,所以一时半会儿并没有感觉到疼痛,直至手指触摸,仿佛激发了这道伤痕,开始往外渗血,并缓缓流下,一时之间,中年书生仿佛戴了一张血面纱,极是恐怖。
阿福一得到自由,顾不得肩上的疼痛,立刻撒腿狂奔,这个地方太可怕了,再留着,怕是小命难保。
中年书生怎么会允许他活着离开,扇子一挥,一根扇骨飞射而出,奔着阿福后背而去。
早在阿福奔走的时候,江行远便料到中年书生会出手,所以一直防备着,这会儿见他扇骨射出,立刻手指一弹,一枚铜钱朝阿福腿弯子射去;铜钱轻,是以比肩骨更快射到,正在狂奔逃命的阿福感觉到右腿一麻,整个人顿时失了平衡,往前栽去,跌了个狗吃屎;与此同时,一根扇骨擦着他的头皮掠过,斜斜射在前方不远的地上。
阿福面无人色地盯着那根扇骨,若他刚才没有跌倒,那此刻自己胸口已是开了一个洞,好险。
就在阿福准备站起来时,他意识发现这根扇骨与普通所见的不同,非金非竹,通体呈莹白色,尖长而有节,难道是玉石?
阿福越瞅越觉得不对,小心地凑近细看,这一看,几乎把他的魂吓没了,那哪是扇骨啊,分明是人的指骨,被铁钉穿钉在一起,做了成扇骨。
“这……这是人的指骨,他是个魔鬼!”阿福的话令辛夷二人瞬间变了颜色,这个中年书生居然用人骨来做扇子,真是好生变态!
中年书生根本没理会阿福的话,只是面目狰狞地盯着辛夷,近乎咆哮地道:“你竟敢伤我!”从一开始,他就将这三人视为已经关入笼中的猎物,任意逗弄戏耍,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会吃那么大的亏,自是怒不可遏。
“你若再不离开,就不是受伤那么简单了!”辛夷冷冷说着,趁着刚才那会儿功夫,她已经给弓弩重新补充了箭矢,当然,依旧对准中年书生。
“小丫头好狂的口气,我本想给你个痛快,如今看来,倒是我过于慈悲了,呵呵,我会让你受尽万般刑罚再死!”中年书生咬牙切齿地说着,他还是头一次吃这样的大亏。
“孰死孰活尚是未知之数。”辛夷漠然说着,心里却是一阵叹气,刚才这样出其不意都没能取了中年书生性命,后面他有了防备,就更不可能了。
这手持弓弩是江行远临下马车前交给她的,让她用来防身,也说了其中巧妙之处,她一直将其藏在宽大的披风之中,寻找机会;其实刚才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但若不用,江行远就危险了,她没有第二个选择,可惜,心中的侥幸并未能够成为真实。
辛夷看了一眼逃到马车旁边躲起来的阿福,转而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知道我们在这里?”
“区区小计,还真以为能瞒过本座的眼睛吗?”金一冷笑,阴森的笑容衬着他满满半脸的笑容,越发可怕。
“本座……”江行远细细咀嚼着这两个字,留雁楼是一个等级分别的杀手组织,非上位者不敢称“本座”二字,此人胆敢如此自称,必是留雁楼中举足轻重之人。
“什么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