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晋成对他们的话嗤之以鼻,“话在你们嘴里,自是怎么说都行了;那日在繁花楼我瞧得清清楚楚,你们二人举止亲昵,还亲热地牵着手一道进了房间,怎么看都不是兄妹相处的模样。”
江流云气得面色发白,指了他道:“你越说越离谱了,我们俩怎么亲昵了?”
“那就要问你们自己了,闺阁里的事情,我一个外人怎么知道。”汪晋成不怀好意地坏笑着,随后又拍着江流云的肩膀道:“你小子也是能够,无钱无势,竟然能够让花魁心甘情愿地跟着你,我自愧不如。”
”你……你……越说越过份了!”江流云生气地拂开他搭在肩膀上的手,“我和花晨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怎么可能做出那等龌龊之事,对,我们是进了房间,但并没有你说的那般亲热牵手,再说了,我们进房之后,也只是说了一些失散后的情况,除此之外,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汪晋成咧嘴一笑,指着花晨道:“那我亲耳听到她说’怎么今儿个才来,还道你把我给忘了呢’,这话又怎么解释?”
“没有。”流云不假思索地否认,“花晨绝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你分明就是污蔑。”说着,他又生气地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样害我?”
汪晋成也不与他争辩,朝江老夫人道:“老夫人,想知道谁说得是真,谁说得是假,传繁花楼老鸨来一问就知道了,那夜,她也在旁边,应该也听到了。”
”好,就叫她过来做证。”江老夫人还没说话,流云已是一语接了上去,想要借此证明自己的清白;然而花晨的神情却与他截然相反,紧张、担心、慌乱交织在一起,成了她眼里的所有。
刘嬷嬷敏锐地捕捉到她的异样,小声道:“老夫人,花晨姑娘似乎有些不对,或许能从她嘴里问出什么。”
“嗯。”老夫人淡淡应着,就算刘嬷嬷不提醒,她也发现了,招手示意花晨走近几分,后者无疑是畏缩,害怕的,但还是照着话走上前,距离地拉近,令她更加紧张,一直盯着自己鞋尖栩栩如生的牡丹花纹,不敢抬头。
“流云所言,可是事实?”江老夫人的声音并不重,花晨却微微颤抖了一下,似乎受了什么惊吓,好一会儿方才怯怯地道:“是真的。”
“既然如此,你为何这般不安?”
“我……我没有。”这一次,花晨连声音都在发抖,根本无法让人相信,反而起了更多的怀疑。
“妹妹,你无需紧张,只管照实就行了。”流动的话并未能安抚花晨,她紧紧抿着唇,遮住眼眸的长睫不断颤抖着,隐约已经沾染了些许湿润。
“把头抬起来!”江老夫人的声音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花晨被迫抬起头,果然眼圈里已是盈满了泪水,只是被她死死忍着,才没有落下。
“我再问你一次,流云所言,是真是假?”不等花晨低头,江老夫人先一步道:“看着我回答!”
花晨不敢违抗,被迫迎视着江老夫人锐利如刀锋的目光,身子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半晌,她突然跪下,带着哭腔道:“我……我们不是有意欺瞒的,求老夫人原谅!”
这句话并不响,落在流云耳中却犹如晴天霹雳,花晨疯了吗,怎么说那样的话,那不就是承认了汪晋成的诬陷吗?她疯了不成?
别说流云,就是洪良也吓得不轻,急忙道:“花晨姑娘,你冷静一些,想清楚了再说,莫要被扰乱了思绪。”
花晨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哭着,哭声里充斥着显而易见的害怕与慌张。
刘嬷嬷走到她身边安慰道:“姑娘不必害怕,老夫人素来宽宏,只要你把真相说出来,定不会怪责于你。”
花晨抹一抹泪,颤声道:“真的吗?”
刘嬷嬷没有说话,而是看向江老夫人,此时此刻,只有后者的话才能让花晨放心,江老夫人也明白,颔首道:“不错,只要你从实说来,我自当网开一面。”
“多谢老夫人。”花晨感激地说着,待止住了哭声后,她怯声道:“其实……我与流云并不是兄妹。”
“你,你怎么说这样的话?你明明就是我妹妹!”流云诧异的说着,不知为什么,此刻的花晨似乎有些陌生,明明还是那张脸,却仿佛不认得了。
花晨闭一闭目,痛苦地道:“事已至此,再瞒下去还有意思吗?”说着,她不顾流云惊异的目光,徐徐道:“我与流云哥是在繁花楼外认识的,可谓是一见钟情。”说到这里,她吃吃一笑,自嘲道:“听一个青楼女子说出’一见钟情’四个字,是不是很奇怪,但事实如此,仿佛前生就已经相识了一般,我们一起谈天说地,一起赏花赏月,一起饮酒
作诗;那是我入繁花楼以来,最快活的日子,往常总嫌太慢,客人迟迟不走;那阵子却嫌时间过得太快,还没怎么相见便要分别,每每分别都是牵肠挂肚,思之又思。以往,他每隔几日都会来看过,可那一次,却迟迟未来,我站在楼阁之下,痴痴望着下一面的街巷,盼着他能够出现,结果却是一次次落空,我茶不思饭不想,连客人也不愿意接,被妈妈接连责罚,无奈之下,只能再次接客。”
花晨痴痴望着呆立在一旁的流云,眼眸之中是抑住不住的深情厚意,“我原以为,他是新奇劲过了,不想再来见我,直至又一次相见,方才知道,原来他根本不是什么公子哥儿,只是江家的一个下人,可我还是
汪晋成对他们的话嗤之以鼻,“话在你们嘴里,自是怎么说都行了;那日在繁花楼我瞧得清清楚楚,你们二人举止亲昵,还亲热地牵着手一道进了房间,怎么看都不是兄妹相处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