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就好。”刘老爷生气地道:“你不是刘家的人,自不会在乎,但对我来说,辰儿就是命根子,谁都可以有事,唯独他不可以。”
面对他的斥责,蛇六娘也不生气,将一直缠绕于指尖的秀发甩到身后,凉声道:“要不赌刘公子一人性命,要不就赌刘府上下几十口的性命,刘老爷你自己选择吧。”未等刘老爷言语,她又道:“对了,时间不多,我还得回去禀告老夫人,您赶紧做决定吧。”
“你,你别吓唬我。”刘老爷强装镇定地说着,“岳阳城是有王法的地方,我就不相信,他敢胡来,实在不行,我就去报官!”
听到他这话,蛇六娘顿时“咯咯”笑了起来,脸上满是轻蔑之色,刘老爷被她笑得挂不住脸,生气地喝斥道:“你又笑什么?”
蛇六娘根本不在意他是否生气,自顾自地笑着,待得笑够之后,方才道:“我笑你一大把年纪了,竟然还这么天真可爱;官府若是治得住金一,他此刻还会在你府吗?你别忘了,前些日子,他在街上袭击我家长公子的时候,还死了一个官差。”
刘老爷脸上仅有的那丝血色随着蛇六娘的话被迅速抽干,且这种感觉还在往身体里蔓延,他脚步踉跄地往后退着,险些摔倒,赶紧扶住一旁的桌角,将摇摇晃晃的身子放进椅子里;只有这样,他才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失态。
“六七成……六七成……”刘老爷失魂落魄地念着这三个字,他一点也不想赌,可又不得不承认,蛇六娘说得没错,赌了,他们家尚有三四成生机;不赌,很有可能惨遭来门,怎么办?怎么办?
刘老爷慌乱无措的思索着,他几次张嘴欲言,可临到嘴边时,又迟迟说不口,毕竟接下来的话,将会决定刘家未来的命运,这担子实在是太重了,重到连他都感觉负担不起。
蛇六娘等得不耐烦,催促道:“怎么样,还想好了吗?”
“我……我再想想。”刘老爷挣扎半晌,也只说出这么几个字来,额上的冷汗一直在往外渗,抹掉没一会儿,便又密密布了一层;其实何止是额头,衣裳下也是一层又一层的冷汗。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爽快的人,从未拖泥带水,如今才知道,不是他爽快而是没遇到关乎生死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