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晓月拼命从喉咙里发出声音,她在朝汪晋成衣哀求,想让他放过自己,可惜后者从来不是一个心慈手软之人,更是从来不知道“饶过”二字;在他眼里,人只分“有用”与“没用”两种,此时的晓月就是属于后一种,既然没用,那又为何要在意?
这一切说来话长,实际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汪晋成控制着傀儡丝强迫晓月站起来,迫她抬起手臂,同时催动内力灌进连接着她手臂的那几根傀儡丝,在内力的催发下,那几根傀儡丝抖得笔直,犹如钢针一般,若是被刺中,必定是几个血窟窿。
汪晋成不敢小觑蛇六娘,除了晓月之外,他又控制了屋中所有能控制的东西,皆朝蛇六娘而去,包括……那个烧着蜡烛的烛台!
“还在负隅顽抗,真是不知死活!”蛇六娘冷哼一声,纤手轻动,油纸伞倏然展开,挡住了一应飞过来的茶碗桌椅以及……烛台。
烛台掉落,在湿漉漉的地面滚了几下后,那缕饱受折磨的烛焰终是没能撑住,“嗤”的一声熄灭了,没有了烛光,屋里一片黑暗,伸手难见五指,紧接着,有什么东西撞破窗子的声音在屋中响起。
“该死!”蜡烛熄灭的那一刻,蛇六娘也意识过来,自己这是中了汪晋成的计,他根本不是没打算顽抗下去,而是在伺机逃跑。
蛇六娘急忙就要去追,却被迎面而来的晓月给拦住了去路,在傀儡丝的控制下,她犹如一个真正的武林高手,掌起脚落,更有那几根坚若钢针的傀儡丝在一旁不时偷袭,就算她被蛇六娘给打中了,也毫不退缩,继续缠斗,仿佛不知疼痛为何物。
事实上,晓月已经痛得几乎要晕过去了,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怎可能斗得过蛇六娘,她已经数不清自己全身上下断了多少根骨头,被打得吐了多少口血;此时的她与其说是一个人,不如说是一个肉盾,一个被汪晋成控制的肉盾。
在又一次拍飞了晓月后,蛇六娘来到被撞裂的窗前,正欲追去,忽地想起一件事来,如果……汪晋成真的已经逃走,那控制晓月的人是谁?还是说,这只是汪晋成布下的烟雾阵,故意撞开窗子,装出逃走的样子,实际伺机偷袭?
想到这里,蛇六娘心中警铃大响,但已经晚了,在她一掌与晓月相击时,几根傀儡丝硬生生穿过晓月的手掌,扎在她掌心,若非她收手快,怕是也要被扎个透心凉,饶是如此,掌心也出现了几个血洞,汨汨往外冒血。
“该死的阴险小人!”蛇六娘这一次是真的怒了,不顾掌心的疼痛,五指张开,一把攥住再次掠来的晓月脖子,不过她并没有借此机会扭断晓月的脖子,因为她清楚,这根本解决不了事情;晓月只是一个傀儡,只要身上的丝线不断,哪怕她死了,也依旧会攻击自己;想要解决晓月,唯一的办法,就是斩断她身上的傀儡丝。
这个道理,蛇六娘明白,躲在暗中的汪晋成更加明白,所以他不断控制晓月攻击,不给才叫后者斩断傀儡丝的机会。
“咯咯咯咯……”黑暗中,蛇六娘突然笑了起来,当笑声入耳时,汪晋成脑袋突然有些发晕,眼皮不受控制地往下耷拉,有些昏昏欲睡,手里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蛇六娘等得就是这机会,与刚才一样,尖锐的指甲划过晓月身上的傀儡丝,生生将之切断。
没有了傀儡丝的束缚,晓月轰倒然倒地,此时的她已经满身是伤,骨折、肉绽、脾裂、肺破,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好的地方,血也已经吐得差不多了,就算华佗再世,也不可能保住她的性命。
在呼出最后一口气时,一个念头在晓月脑海中掠过……终于死了!
汪晋成诡计失败,又失去了晓月这个肉盾,不敢再停留,趁着用桌椅等物拖住蛇六娘的机会,纵身掠出窗外,逃入夜雨之中。
蛇六娘哪里会让他走,当即追了出去,岂料还没追出两步,就听到右侧传来异响,是利物破空的声音,赶紧侧身避让;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一道乌光擦着她的手臂掠过,若是再慢一点,必定是一道血痕。
竟然还有藏在暗中!
“什么人?”蛇六娘既惊又怒,厉声喝斥着。
没人回答她,只有从三更起就一直未曾停止过的风雨之声,但蛇六娘知道,这个人一定还在。
这一次可真是阴沟里翻船了,竟然没发现附近还有人;很明显,这个人与汪晋成不是一伙的,否则刚才就应该出手,很有可能,他是跟着自己来的,真是大意了!
蛇六娘面色不定地站在夜雨中,借着刚才的机会,汪晋成已是逃出甚远,以他的速度,不消片刻就会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若是这次再让他逃脱,想再抓可就难了!
想到这里,蛇六娘咬一咬牙,提气纵身往汪晋成追去,不过她也没有大意,警惕地留意四周,以防偷袭;果不其然,她刚一有所动作,又有一枝短箭带着破空声出现。
右侧大腿的位置!
尽管被风雨声阻扰,但蛇六娘仍是迅速判断出短箭射来的位置,纵身让开,但令她没想到的是,那人仿佛一早料到她会这么做,竟然料准先机,接连射出两枝箭,后面那枝箭瞄准的赫然就是她躲避的地方。
蛇六娘眼瞅着那枝箭越来越近,极力想要再躲闪,无奈身在半空,无处借力,只能生生受了这一箭,跌落在地上,好在被射的地方是大腿,并非什么要害。
被这么一阻,汪晋成算是彻底逃得不见踪影了,蛇六娘气得柳眉倒竖,忍痛拔出腿上的箭掷在地上,随后既没看伤口也没有包扎,而是将轻功运转到极致,如幽灵一般朝着短箭射来的方向掠去,这种短箭的射程最长不过三十余丈,再远就会力尽,以这箭射入体内时剩余的力道来看,射箭者应该在离她二十五到三十丈的地方。
“唔唔……”晓月拼命从喉咙里发出声音,她在朝汪晋成衣哀求,想让他放过自己,可惜后者从来不是一个心慈手软之人,更是从来不知道“饶过”二字;在他眼里,人只分“有用”与“没用”两种,此时的晓月就是属于后一种,既然没用,那又为何要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