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帝眸底掠过一丝幽光,又道:“且再说说,为何是他们六人?”
“这个……”辛夷蹙眉想了想,道:“若小女子没料错的话,皇上之前看的名册,应该是用来记载出入宫庭之人的,而这六个人恰好曾在户部粮仓失火的第二日离开过皇宫,与钱大富的口供相符。”
此言一出,公堂上众人面色不尽相同,有些与辛夷一般,多少猜到了梁帝传召这六个人来公堂的用意,另一些却是毫无察觉,大为诧异,譬如孙邈,待得回过神来后,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辛夷胡言乱语,不知所为。
“满口胡言!”孙邈一拍惊堂木,瞪着辛夷道:“你这小女子休得胡言,这几位公公皆是深居宫庭之人,少有外出,岂会是指使钱大富破坏贡茶之人;再说了,这么做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从刚才起,孙邈就审案不顺,不是被翊阳长公主教训,就是被梁帝打断,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但说话之人一个个身份都远在他之上,就算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说半个字,如今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毫无背景与身份的辛夷,自是将所有的气都撒到了她头上。
面对孙邈的责问辛夷柳眉不禁微微皱了起来,她皱眉不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回答问题,而是因为孙邈,这人好歹也是朝堂官员,品级不低,怎么说话如此不经大脑,简直就是糊涂,也不知梁帝为何会指这样一个人做为此案的主审官。
那厢,荣王也是悄悄捅了捅一旁的齐王胳膊,轻笑道:“四哥,这个主审官可真有趣。”见齐王不语,他又道:“按理来说,这样的人是万万入不得父皇法眼的,你说……父皇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难不成是觉得最近太闲了,所以找这么一个玩意儿解解闷?”
齐王睨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刚才这话若是被父皇听去,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
荣王笑容一僵,尴尬地道:“我……我这不是好奇猜着玩嘛,四哥何必这么认真,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好奇?”
齐王淡然道:“父皇做什么事都有他自己的用意,咱们看着就好。”
“知道了。”荣王碰了一鼻子灰,讪讪地回了一句不再言语,这个老四总是板着一张脸,无趣得紧。
“本官问你话,没听到吗?”孙邈并不知道荣王对自己的评价,居高临下地喝斥着迟迟没有说话的辛夷,眼底隐约可见一丝得意,只有在面对这些平民的时候,他才能找回身为主审官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