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乐,皇帝笑,九五台上乐呵呵;皇帝悲,皇帝哭,皇陵里面哭叽叽。”
赵惟依言复述了一遍,随后道:“儿子觉得这首童谣奇怪,就派人暗中查了查,结果……查到了江老夫人身上。”
“儿子不知道她为何要散播这样的童谣,但儿臣知道,百姓愚昧,一遍两遍尚且无事,但听得多了,难免人云亦云,恐怕会坏了父皇的名声。”
“儿子心急如焚,又不能与人说,便……便一时糊涂,绑架了江行远与辛夷,想要借此迫江老夫人闭嘴。”
梁帝对他的话不置可否,追问道:“后来呢?”
“抓到俩人后,儿子正要派人去警告江老夫人,却几经思虑之下,却事情并没有儿子想的那么简单。”
“为何?”
“一来老夫人动机不足,她与父皇并没有过节,相反还有香火之情,实在没必要编派这样的谣言诋毁父皇;二来……这件事查到的太容易了。”
他偷偷睨了梁帝一眼,见后者不说话,继续道:“性质如此严重恶劣的事情,一旦被查到,就是满门抄斩的大罪,于情于理都该尽量避嫌;江家那么多江湖人士,其中定有擅于易容换貌之人,江老夫人实在没必要亲自冒险,更别提她已经一把年纪了。”
“这个时候,儿子意识到事情不对,但人已经抓了,骑虎难下;儿子只能一边继续软禁他们,一边暗中追查这件事背后的真相,后来……”
赵惟沉默片刻,咬牙道:“儿子查到了姑姑那里,昨儿个借着探望的机会,去试探了姑姑几句;回来的时候,就发现胡先生带着陈府尹去了儿子的别院,带走了江行远与辛夷。”
说到这里,他朝梁帝又重重磕了个头,哽咽道:“儿子自知任性糊涂,铸下大错,所以特来向父皇请罪,愿听凭父皇发落。”
他没有在绑架的事情上耍心眼,坦白承认,毕竟人是在他别院里找到的,只要陈府尹与胡一卦一来,就会真相大白,由不得他抵赖。
不过他很好的窜改了自己的动机,从逼迫翊阳与江家两败俱伤,变成了想要逼江家收收。
赵惟很清楚,这世间没有完美无瑕的谎言,最不容易识破的谎言就是半真半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