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芬来了也不能做什么下力的事,总不过喂喂猪食,磨饲料的时候,添添料。好在桂秀和翠英都是干活很利麻的人,长锁也更加勤快,虽然猪多了,但是大家干活还是有说有笑的,很有活气。
年后驮儿的母猪又要下猪娃了,翠英除了剁猪草,整天就是围着母猪转。有时给它摸摸奶子,好让它奶包发达些,下了猪娃就来奶水;有时给母猪梳梳毛,让它多活动;有时给它的后面擦擦清水,清洗一下。在红芬眼里翠英好像不是在服侍一头母猪,倒好像是在安慰自己的姐妹。红芬看着翠英,常常在心里叹息文焕有运气,弄到了这样一个贤惠的婆娘,又没有福气,可惜死得早,不能享受到家里婆娘的贤惠了。
到了母猪整天哼哼,不想吃熟食的时候,翠英就对红芬说:“这头母猪是要下猪娃,我这几天早晚要守着它。”说完就把给母猪接生需要用的东西,准备在手边了。
红芬对给母猪接生很上心,因为她从来没有亲眼见过。有天快到晚饭下工的时候,翠英看到母猪睡在猪圈里,哼哼地完全不动了,就对红芬说:“今儿个母猪要下猪娃了,又是下晚,你得帮我点着灯,合个手。”
红芬答应着,忙去准备灯,就对桂秀说:“你回去的路上,见着我家里的文迎,说一声,说我要给翠英打下手,给母猪接生。”
桂秀答应着,还笑话:“你不要也看母猪下猪娃,赶伴呐。”红芬说:“这哪里可能呢,都还有几个月呐。”
翠英打来了清水,拿来了消过毒的剪刀,包小猪娃的小布片,便坐了下来,在母猪身边不停地给母猪的羞子上涂抹清水。红芬把油灯捻得很大,放在猪圈的高坎上,照着翠英手下那一块。看着翠英这样细致地给母猪摸着屁股,听着母猪很舒服的哼哼声,红芬感动得要哭了。就说:“翠英妹,你是个真正的接生婆,如果到时候我要生娃儿了,你就给我接生好吗?”
翠英手里在给母猪不停地摸,嘴里回答说:“那不行,我从来没给女人接过生,你还是及早给村里接生的旺大婆说吧。”
红芬说:“旺大婆都快七十了,没有精力不说,也没有你这样受过培训,根本就不讲究。”
翠英还没有回过话来,只见母猪的肚腹一阵大动,好像有个怪物要把它的肚皮穿透过来了。翠英就越怕轻轻地给母猪用手摸,口里不停地吆喝母猪,安慰母猪:你要平静些,不要急,不要怕,你是经历过的了,我们女人都这样,包穿和散,就一切都好了。红芬听着翠英这样柔柔地对母猪说,母猪也好像听着,就自然安静下来了。又过了几分钟,只见母猪的阴口突然张开,像要把难受的东西吐出来一样,一眨眼,一只小猪娃就冲了出来。
只见翠英很熟练地用一只手提起小猪娃的后腿,另一只手拉出脐带,要红芬拿着剪刀把脐带剪断了,接着翠英就把小猪娃用一块小布片把小猪娃包着,放在了绵绵的猪窝里。红芬看翠英做事有条有理的,真是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