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这一天,队里放了假。他们想到自己没有去处,也是月到中秋更思家的缘故,就突然想到朱家铺去看看女知青。蔡宏斌也没有想到要带什么东西去,还是洪文华提醒说:“我们就这样去朱家铺吗?两个男人光着两手去吃女生的便饭,不合适吧?”
蔡宏斌说:“那照你说该怎样才好呢?到供销社去买点吃的东西带去?”
洪文华说:“我可是手里没有钱了,我从家里出来时,爸妈给的钱早就用完了。”
蔡宏斌说:“你手里没有,我还有一些呐,可是我们俩还得单独过几天穷日子啊,手里没有点钱,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蔡宏斌和洪文华心里都清楚,腰中无钱是病人,但是两人还是闷声不响地出了门,觉得各家各户在过节,自己闷在家里就像坐牢一样,太难受了。
朱家铺女知青点他们还没有去过,但是过了大队部就不远了,大方向是知道的。这天下着绵绵阴雨,路上也没有什么人走动。当他们来到里大队部不远的一片小树林,发现一些刚长成的小鸡在草地上找食吃。洪文华说:“抓个小鸡去吃吧?这里又没有人。”
蔡宏斌有些不敢,说:“就我们两个人,万一被人发现了,我们俩就不好说啊。”
洪文华说:“有什么不好说的,以前不是经常这样,有谁发现过了!”洪文华说完,就准备行动,蔡宏斌只得配合他。
还好运气很好,因为小鸡没有多少经验,他们一人抓到了一只。看看前后无人,他们便不管那些没有被抓的小鸡在惊慌失措地的大叫,往朱家铺走去。
小鸡的乱叫引起了鸡公和鸡母的大叫,树林边的住户就听到了。一家人听到了就出来追赶,以为是黄鼠狼出来抓鸡了。结果就看到树林里一地鸡毛,还有几个男人的大脚印。这下就惊动了邻居,民兵排长出来一看,说:“这是有人抓鸡,从脚印看好像是往朱家铺方向去了。”
民兵排长就带了一个人顺着脚印,往那个方向追去,不费力的就追到了朱家铺的知青点。但是他们没有看到人和鸡,不敢贸然进屋去搜索要鸡。
正在这时,只见里面出来了两个男娃拿着菜刀准备杀鸡。民兵排长心想,这下好了,直接抓住了赃物。便猛然上前,一把抓住蔡宏斌的衣领说:“你们干的好事,居然把我们队社员家的小鸡偷到朱家铺来吃!”
蔡宏斌正待辩解,洪文华哪里见过这个阵势,赶忙就躲进关春红她们的屋里。眼睁睁看着民兵排长他们俩,扭扭打打地带着蔡宏斌离开了。
关春红躺在床上休息,一点儿也不知道。听到熊彬英进去告诉她:“关春红,你知道吗?刚才你的武汉的同学蔡宏斌他们,抓了他们队里的两只小鸡,正准备杀,被他们队里的民兵排长,跟踪来抓了现行。现在只有洪文华一个人还躲在我们的屋子里,你说这怎么办啊?”
关春红听了不由惊出一身冷汗来,说:“他们怎么能这么做呢?别人常说,兔子不吃窝边草,怎么能抓自己生产队社员的鸡呢!”
洪文华听到关春红在里屋的话,赶忙辩解说:“我们以为那些小鸡离社员家里远,不会有事的,就顺手抓了两只,也是想到你们这里来打打牙祭哟。”
熊彬英就说:“这下好了,不仅你们成了偷鸡贼,还连累了我们,成了你们的窝赃户。”
关春红说:“你这样埋怨没有用,我们赶紧去妇女队长家里汇报去。”
于是,三个人就急火火地到翠英家去,还好翠英和关兴俩弟兄都在家。翠英一见到她们来了三个人,就说:“你们早一点来,我多煮点米就好了。”说着就看着那个不熟悉的洪文华。
关春红就赶紧对翠英说:“翠英婶,这是熊彬英的同学,住在三队男知青点的洪文华。”这时,关兴就搬了椅子给她们坐,关春红显出很着急的样子。
翠英就问关春红说:“你们好像有什么急事,有什么事就说吧。”
熊彬英就说:“我和关春红在家里休息,忽然住在三队的蔡宏斌同洪文华就来我们这里了。我们还在与他们说话,就看到他们一个人手里提着一只小鸡。蔡宏斌进门就拿着菜刀要杀鸡,这时正好被跟踪追来的三队的民兵排长把他抓住了。现在他被民兵排长带回三队去了,我们没有办法,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就到您这里来向您汇报的。”
翠英听了就很生气,说:“他们怎么这么干呢?知青是读了书的,下来是接受再教育的,怎么能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呢?那他不就成了被打击的对象了!”
洪文华在一边听了翠英的话,才感到后怕,因为主意是他出的,而现在抓走的是蔡宏斌。就央求翠英说:“您看这样子还有没有办法解决呢?我们宁愿认错,赔偿社员的损失。”
翠英想了想说:“你们先去大队部,看大队的干部有哪个在,就向哪个说明这个情况。再看大队是什么态度,好吗?”
关春红她们听了就不愿意走,怕去找大队干部被一起留下了。翠英看出了她们的苗头,就说:“要不这样,我把没吃完的这口饭吃完,和你们一起去吧。”
关兴看到知青的事连累到了自己的姆妈,心里就有些窝火,但是没有说出来。心想:再怎么生活困难也不能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啊,还何况是自己生产队的社员的鸡仔呢!
眼见着姆妈吃完饭,带着几个知青出了门,也就只能在家里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