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关老师抱着亮亮回来了,只见亮亮手里又添了一个新的玩具——一只呱呱叫的小青蛙。胡理芬连忙去接亮亮,可是亮亮就往关老师怀里一躲,表示不愿意的意思。胡理芬说:“他在家里也是这样子,如果不是要吃奶的话,一般不会找妈妈的。只跟他的婆婆亲。”
关春红就说:“来让阿姨抱一下,看看我能不能让你赏光哦?”伸手去抱,亮亮看了看关春红的头发,可能是很感兴趣的缘故,就很自然地倒向了关春红。
关兴在旁边看得清楚,就说:“你这个小家伙,真是还会看人了。”
趁关婶去做饭,关春红和胡理芬带着亮亮到院子里去玩了。关兴就把这段时间在党校学习的事情,详细地向关老师做了汇报。并且猜测说:“从副校长的报告以及那篇理论文章,可以看出中央要对前几年的路线、政策有个检讨和反思。”
关老师说:“这些想法,你只需要告诉我就行了,在周一的汇报讲话中,你只要原原本本地向听会的人,传达副校长的讲话精神,再就是汇报一下你们在党校参加讨论的基本情况。”
关兴说:“我听您的,讲话稿我都准备好了,我先把它给您看看,你看哪些地方不合适,就帮我在旁边做个提示。”
关老师接过了关兴的讲话稿,答应晚上连夜看,要关兴明天来家里取,需要修改的话还来及。
吃了饭,关兴就带着胡理芬和亮亮告辞回招待所了。晚上,关兴又给关和他们宿舍打电话,关和听说哥哥回来了,心里很高兴,而且嫂子带着亮亮也来了,就答应第二天来党校相见。
亮亮一整天都很听话,回到招待所胡理芬把他料理好了,就睡下了。关兴和胡理芬在床上就小声叙说着这段时间,家里和外面的大小事情。真是久别似新婚,两人不知不觉抱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关和来得很早,他首先就是要看亮亮还认不认识他这个叔叔。亮亮开始有些不愿意面对他,可是看到叔叔关和给他拿出了一个橡皮娃娃,就很情愿地与叔叔玩了。
在党校吃了中饭,关兴就说:“你明天要上课,我明天也要开会,那我们就一起把你送到学校去,也好让你的嫂子看看你的学校。”
党校与关和的学校都在武昌,关兴他们在学校边上的小馆子吃了晚饭才回党校。把胡理芬母子安顿好了,关兴就到关老师那里去拿讲话稿。
关老师只是对讲话稿中几处小的提法做了提示,关兴看了就知道,这些提法虽然都是副校长讲的原话,但是估计离开中央党校的课堂后,谁也不敢说,而且下面的人谁也不愿意听。
关老师看着关兴就进一步说:“你汇报副校长的这个讲话,只能叫汇报,不能说是传达,因为它是不能作为中央的正式文件对待的。估计就是副校长的这个讲话,在中央也还会有很多人有不同意见,所以我们要你回来做个汇报讲话,就是要你向我们这里的领导吹吹风,这也是中央党校同意你们回来汇报的主要用意。”
关兴听着关老师的解释,起先有些不理解,就等着听关老师的下文。
关老师继续说:“这是一个大的转折,就像遵义会议、延安整风那样,没有中央的正式文件,我们就只能是在小范围里吹吹风,让大家更加重视报纸上已经登出来了的那篇理论文章。”
关兴这下子明白了,这就是一个政治策略问题:仅仅学习理论文章是不够的,还必须要层层吹风,引起大家的注意和讨论,再才是全党形成统一的认识,最后才能形成文件下发。
周一的汇报会是在党校的小礼堂举行的,参加会议的只是在武汉的部分省厅级以上的领导。省委陈书记是和关校长年纪相仿的老革命,关校长陪着陈书记,与省委的其他主要领导进入了会场。
其他参会的领导早就按照安排的座位坐好了,这时,关校长就走上主席台,简短地向在座的参会者介绍了关兴。强调关兴是省党校聘请的课外实践老师,因为中央党校举办的这期省属党校老师培训班,所以朱关兴同志就被我们送去参加了这期党校学习。他是前天特意从中央党校请假回来的,其目的就是向我们大家汇报一下他在党校学习的情况,现在请朱关兴同志上台向大家汇报。
关兴走上讲台,首先向下面参会的人鞠了一躬,然后才坐下来拿出讲稿讲话。
关兴首先简略地讲了自己在中央党校学习《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大致情况,目的是要让参会的人明白中央党校这样安排的用意。
再接着,关兴就详细地把中央党校胡副校长的讲话内容分点做了汇报。关兴看到大多数人都在记笔记,只有省委领导们坐在位上认真听着,他们看起来就像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
关兴感到关老师昨儿对他说的话,是很有预见性的。陈书记面前好像有一份报纸,还有一份文件,他好像在听,又好像在报纸和文件上不断地做记号。
关兴讲到一半,就用去了一个多小时,关老师就示意关兴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因为参会的人多少都是五十多岁年纪,需要活动上个卫生间,活动了一会儿,等大家自然坐下来后,关兴才又开始做汇报。
关兴按照胡副校长讲话的八个大的方面,一个个汇报完后,时间就到了快十一点钟。
关老师上台做了总结发言,他说:“因为朱关兴同志参加的这次中央党校培训很重要,上个周我向省委陈书记请示以后,才召开这次汇报会。其目的就是要让我们省里的领导,自觉学习党报转载的这篇理论文章,跟上思想理论战线的步伐。至于以后怎样学习和讨论,请大家以中央和省委的文件安排为准。”
散会的时候,大家都自然离开了。关兴好像经历一场考试一样,一直在回味着自己所讲的每一句话,生怕讲话中有什么不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