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方朔站在原地不敢动，他怕自己再转头再回头，那些怪物就会到他背后，然后把他撕成碎片。安静的空气中，他的心跳声显得有些震耳欲聋，他看着那些石像，确定他们没有再动之后，松了口气。

刚才他从镜子里看到江泽月那边有了变动，他只提醒了一句，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奇怪的声音。转头一看，就看见那些石像竟然活了过来，墙壁上壁画里，被砍断双腿的人挣扎着从壁画里爬了出来，血流了一地。余方朔吓得不行，就在这时，他听到镜子里传来了一声脆响，眼前的景象停下了，他回过头，镜子里已经看不见江泽月他们了。

余方朔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两面镜子把两个特定的地方联系到了一起，这镜子好像就是两个地方的出入口一样。解景河打碎了那面镜子，断了那边和这边的联系，石像也就不动了。

此时他再看镜子，就发现里面还有人影闪过，一开始还很模糊，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发清晰。他看的出神，眼神逐渐放空，脑子里一片混沌，等余方朔反应过来不对劲的时候，他已经回不了神了。脑子正在被另外一股力量占据，侵蚀。

眼前闪过很多景象，犹如走马灯一般，奔腾不息。那就像是一段很长的影像，从古到今，他看到了饿殍遍野，血流漂杵。看到了六界纷争，族群相残。他不知道这双眼睛是谁的，但是眼睛的主人显然经历了几百万年漫长岁月，用一种非常非常高的视角，看着六界的芸芸众生。

“你不过是世界上一灵物，只不过有半个神族血脉，竟妄想挑战天道，简直可笑。”

“不要反抗了，天界才是你的归处，天道悲悯众生，不会计较你的所作所为。”

做神吗？

她看着满天神佛，他们站在云端，那么高，那么伟岸。他们站在道德与神行的制高点，俯视着她，妄图用言语撼动她，逼她归顺。但在她眼里，他们虚伪，假善，是披着羊皮的狼。

她问余商陆：人和鬼到底有什么区别？其实这句话没有说话，还有后面半句。

如果人和鬼一样，那混迹其中的神呢？他们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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