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雨欣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像是倒映出来的镜花水月触碰不到真实,谁都知道那是月亮虚假的影子,真正的月亮掩藏在厚重的阴霾云翳之中,那笑容背后的哀伤缥缈得让人无能为力。
“毕竟现在还是夏天嘛。”
看着关雨欣暮气沉沉的脸上露出勉强笑容的样子,桃夭心里不禁腹诽了几句,她听得懂关雨欣这句话的意思,‘还是夏天’——还有时间,对眼前这个习惯忍耐的女孩来说等待便还有可能。
但桃夭她不想等,她已经受够了忍耐。
桃夭前踏一步,盛势凌人地说道:
“你是我知道到的,少数能把他从过去的阴影里唤醒的人,我不容许你退缩。在我向他诉说关于我和他的故事前,你就作为试验品任我摆布吧!”
关雨欣吓了一跳,旋即哈哈一笑。
桃夭皱起眉头,冷声道:
“你笑什么?”
关雨欣忍住笑意,偷偷抹去眼角不经意间流下的泪滴,然后她牵起桃夭的手,温柔地看着桃夭说道:
“原来……你也是胆小鬼。”
桃夭愣了一下,驳斥的话语卡在嗓子里出不来,当意识到关雨欣说的是真的时她显得手足无措,她平静了一会儿后,突然出声开怀大笑。
“那又怎样,那又如何?”桃夭脸上挂着一串晶莹的,宛如珍珠一般的泪滴,语气变得有些歇斯底里道:
“与我相比,难道你关雨欣就有足够的勇气了?”
关雨欣靠在泪眼朦胧,此刻显得格外惹人恋爱的桃夭肩上,环臂抱住了她,说道:
“我没有啊,所以请你帮帮我吧。”
耳畔传来桃夭的声音,她似乎有些出乎意料,语气还在闹着别扭地说:
“我和你可不是同一类人啊。”
关雨欣喜笑颜开地说道:
“呵呵呵,我没那么笨的。”
然而此刻桃夭脸上的表情分外娇艳,眉眼间那有什么可怜兮兮,憔悴与害怕,分明是一副花招得逞了后的坏笑。
可怜一无所知的关雨欣,还是逃不过桃夭的魔爪。
华耀商业街,风华酒馆前。
一身西装被雄壮的腱子肉绷紧填满,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撑爆开来,身材魁梧单单只是力量的象征,戴着一副墨镜不苟言笑,胡茬也是尤为性感,这是气质的豪放,就是这样一位彪形大汉,以自称酒馆酒保的身份挡住了许岚等人的前进之路。
“少年的风帆不可搁浅在泥滩!风平浪静的日子里也要保持足够清醒!”
且听这位彪形大汉大吼一声,粗犷的嗓门声震得许岚他们脑瓜子嗡嗡直响,整个人原地懵圈。
许岚冷嘶一声,耳朵隐隐作痛,他撇过头问晏宁道:
“这哥们在狗叫些什么?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晏宁同样一脸懵,摇了摇头。
听见许岚无礼的话语,彪形大汉鼻孔喷着粗气,双手抱胸肌肉暴起,西装纽扣眼看着不堪重负就要弹射而出,岌岌可危。
看他这凶神恶煞的样子,是更不可能允许他们进入酒馆内了。
封洛琛歪着头猛猛拍了拍脑袋,似乎是在把彪形大汉方才钢筋般掷地有声的话语抖出耳朵,然后无语地解释道:
“他就是在说未成年人不得入内。”
“没错——!!!”
大象嘶鸣一般的回应声,对于还处在状况之外的韩月阴,许岚,晏宁来说可谓是提神醒脑。
封洛琛早已聪明地捂上了耳朵,避开了这一次冲击。
“那我们还是老老实实……”
韩月阴语气无奈地才刚开口,封洛琛立马捂住他的嘴,招呼一旁的许岚和晏宁连拖带拽地把他拉进阴暗的角落里,从彪形大汉轻蔑的视线里逃走。
封洛琛痛心疾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地对韩月阴哀嚎道:
“你干嘛要那么急着承认啊!笨啊?!”
许岚附和了几句数落着韩月阴,占着便宜的事他是一点都不放过,晏宁则是讪笑着拍了拍韩月阴的肩,样子很是乐呵。
韩月阴表情尴尬,余光突然瞥见一个略感熟悉的人影直直走进了风华酒馆,甚至还在门口与那酒保谈笑风生了一阵,那人寒暄问候的样子格外熟络,就差跟酒保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了。
然后他们一阵咋咋呼呼的交头接耳,许岚忽地怪叫一声,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随后便见他气冲冲地带着韩月阴,封洛琛,晏宁跑出来,毫不客气地向那当酒馆的彪形大汉兴师问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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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小子我认识!宋从谦!他绝对还没成年!他凭什么可以直接进去?!”
“你这是搞裙带关系!官僚主义!一手遮天的利己行为,排除异己的恐怖主义!”
“非常不利于同志们团结知不知道?!”
反正就是唾沫横飞狠狠地批斗,劈头盖脸狠狠地扣帽子,许岚狠狠地火力全开,韩月阴封洛琛晏宁狠狠地点头表示赞同,各个都是一副愤慨的,苦大仇深的,对邪恶主义恨之入骨的样子。
彪形大汉神情自若气场全开,眉头微微蹙起挤出几道皱纹,赫然便是一个王字,仿佛那早已见惯了斗争,还从险象环生中杀出重围的凶恶猛虎,好生威武霸气!
“那小子是我们风华酒馆人气最高的驻唱歌手,他提供音乐,我们提供舞台,携手奋进共创辉煌,伯乐与千里马,相见恨晚,你们算什么?”
彪形大汉审视的目光一一扫过。
“文弱书生少年?”
彪形大汉看向封洛琛。
“忧郁民国男孩?”
彪形大汉眼神扫过韩月阴。
“废土装甲死士?”
彪形大汉端睨着晏宁说道。
“你这扮相……中二病少年?”彪形大汉俯下身子锐评许岚说道:
“还是赶紧回去过家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