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樱桃在来的路上就盘算好了,也不多废话,直接报了自己所需之物:“三斤糯米,半斤麦粒,再来一斤菜籽油。”
小伙计眉开眼笑地点头,心道这声姐喊得值,连鲜有人问津的素油都卖出去了。
“得嘞,我这给就小娘子称!”
几句话的功夫,便花出去快二百文。
姜氏原本打定主意,无论许樱桃买啥她都不开腔,可眼下见她这种花钱法,还是忍不住直捶胸口。
心疼啊!
明明家中昨日才熬了猪油,咋又花高价买菜籽油呢?
但姜氏到底没问出口,钱都是大儿媳挣的,她能说个啥?
谢柏的心态倒是转变得很快,他现在对许樱桃的能力越发信任,也坚信她做的任何事都有她的道理,可谓极为识时务。
至于谢梨,她的目光早已被粮铺外那只大公鸡给吸引了去。
大公鸡毛色鲜亮、爪喙金黄,看着就是一只战斗力卓绝的鸡。
可如今这只公鸡被关在竹编的鸡笼中,一对翅膀反剪在背后,双脚被稻草绑缚,其中一只脚还以诡异的角度弯折着,显然是断了。
谢梨最先是被大公鸡五彩斑斓的尾羽所吸引,待凑近了看到公鸡断掉的鸡腿,小脸皱巴成一团,低声道:“这得多疼啊。”
卖鸡的是个身着补丁粗布衫的老大爷,闻言叹了口气,苦着脸道:“好好的鸡,不知被村里哪个黑心烂肺的打断了腿,本来是养着采蛋的,如今只能拿出来卖了。”
谢梨一脸茫然:“蛋为啥要踩?那不就碎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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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爷一怔,接着黝黑的面皮透出红色,他挥了挥手道:“小姑娘家家的,不该问的莫要问。”
姜氏也听见了两人的对话,忙一把将蹲在地上的谢梨拉了起来,板着脸训斥:“你害不害臊?”
谢梨委屈不已。
这关害臊啥事?
她娘这分明是帮着外人欺负她!
越想越气,谢梨一跺脚,扭过头再也不看姜氏。
许樱桃走出粮铺时,一眼就看出母女二人之间在闹别扭。
“这是怎么了?”她问姜氏。
姜氏摇摇头,苦笑道:“小孩子不懂事,你还要买啥?”
她显然不愿就这个问题多谈。
谢梨却直接向许樱桃告起了状。
许樱桃自小在乡村长大,虽说各地方言俗语不同,但听完前因后果,又岂会不知采蛋为何意,当即笑得有些直不起腰。
待她笑够了,见几人正满眼疑惑地望着她,忙掩饰性地咳了一声,抬手揉了揉谢梨脑袋上枯草似的黄毛,柔声道:“阿梨啊,想不想吃鸡?”
谢梨咕咚咽下一口口水,想也不想就点头。
最终,许樱桃以八十文的价格买下了那只断腿公鸡,买之前她还拎起来估了估重量,少说也得有个四五斤,便也没打算去粮铺借称。
老大爷将胸脯拍得砰砰作响,称若是低于五斤他就拿根麻绳吊死自己。
许樱桃:“这倒也不必。”
原本要买肉的计划因着这只公鸡而搁置,总归都是补身子,吃肉吃鸡都一样。
离开镇子前,许樱桃又买了十五个碗、半斤麦芽糖、三尺细麻布、和半斤辣椒。
这一下险些将医馆的辣椒库存给清空了。
掌柜的好奇问她:“小娘子,买这么多辣子所欲为何?”
许樱桃也不瞒着:“打算试试做成菜。”
反正辣椒替代茱萸是大势所趋,只是时间早晚罢了,她瞒也瞒不住。
医馆掌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辣子温中散寒、下气消食,确可一试。”
“等我做好了,定然请掌柜和文大夫品尝。”许樱桃神情认真,丝毫不像是在客套。
掌柜一怔,拱手笑道:“那我就腆着脸,等着品尝小娘子的手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