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于郡主在场,萧束并未开口,只是深深看了怀七一眼。
院外停着马车,站在院外的小云第一时间跑过来,眼睛还红肿着,“这俩日委屈小姐了。”
几人动静虽小,可还是惊动主家,婶子与大叔探头探脑的瞧,可马车旁的带刀侍卫又太凶,她们不敢靠近。
陶锦瞧见,朝他俩含笑摆了摆手,又指了指那间小屋。在人家家中胡闹毕竟不好,她给婶子留了一笔清洁费,权当补偿。
马车内,小云拉着她来回的看,最后不知道从哪得出结论,非哭着说她瘦了,都怪自己没寻回去,才让小姐走错了路,在这种偏僻地方待了两日,人都憔悴了。
“走错路?”陶锦捕捉到关键词,“我还想问你们为何走那么远,我下山后一个行宫的人也未看见。”
小云止住哽咽,将这两天的事说清楚,当天晚上,众人行到分叉路时也陷入犹豫,皆是初次走这个密道,出去也不知会面对什么,便默契顺着一条道离开,出去也好有个照应。
担忧小姐分不清路,小云特意让暗卫留了标记,按理说怀七不应带小姐走错路的。
等了一夜也未等到小姐,小云还以为山上出了事,吓得要顺着密道返回去,正当她准备回去时,萧束赶了过来。
行宫失火一事连夜传到王府,萧束恰巧在此处办事,奉命接小姐回府。
陶锦沉默一会,理清因果后勾了勾唇角,用帕子将金簪上的血丝擦干净,这次是她手重了。但也试过了,怀七没被喂过戒欲之药,玩时还挺行的。
关于行宫走错路,怀七很明显是故意的。
小狗想与主人独处,有点心机又何妨,她并不怪罪。
小云盯着她手中,奇怪道:“小姐,这金簪不是你赏怀七侍卫那只吗?怎么又拿回来了?”
陶锦手中一顿,想到这簪子刚放进何处,怕小云忽然勤快要替她收起来,便喊了声怀七,把金簪和帕子一起丢了出去。
两物被男人稳稳接住,陶锦收回视线,与小云闲聊补觉去了。
行宫之旅被迫结束,马车缓缓驶过山脚时,陶锦忍不住拉开帘子,山火尚未熄灭,但好在已经得到控制,山脚下人来人往。
梁砚死了。
得知这个消息时,陶锦并不意外,她望着山脚下把守的士兵,身旁十几具盖着白布的尸体,还有那些跪在地上哭喊的未亡人,忽而想起月色下的那抹白影。
梁栎,一切的始作俑者。
为了杀个将军,赔了十几条人命,在他眼中或许是桩很值的买卖。
来时恰逢春日,走时已是萧瑟初秋。
客栈后院,萧束走到正栓缰绳的怀七身旁,开口道:“没你的事了,今夜你便回外府复命。”
怀七系缰绳的手未停,待绑好后才看向萧束,声音淡淡,“萧统领,我只听小姐命令。”
说罢,他欲转头离开,身前闪着寒意的剑却逼他驻足。
萧束持剑而立,语气严肃,“怀七,认清身份,你的主子是王爷,而非小姐。”
他目光盯着怀七,不放过他面上一丝表情,又道:“可记得我四个月前同你说的话。”
怀七当然记得,当时萧束语重心长。
‘小姐年幼,待人亲善,你记清自己身份,莫要痴心妄想。’
彼时不知何意,如今没人比他更深刻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