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方直竟真要受死,英平重重地拍了一下身旁的茶几,其力气之大差点将上面的酒壶震倒。
“方直!”
方直被英平的怒喝声吓了一跳,当他回过头时,发现英平正怒目圆瞪地看着他,不知怎么的,原本已无所畏惧的他竟然心中一颤,一股威压迎面而来,将他压的难以呼吸。‘扑通’一声,方直双脚一软,只觉得肩上有万钧之力压在上面,竟是连路都不能走。
龙怒之威,当真常人难受!
英平怒气冲冲地走到方直跟前,伸出手指不停地指着他,面色一改方才的淡定,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怒急的模样。
“你……你……好……好……好你个方直啊!还和朕犯起倔来!”
“罪臣不敢!”
“朕问你,先前尹敬廷临走前是不是给过你一封荐举信?”
“什么?圣上您怎么……”
听英平提及尹敬廷,方直眼中流出一丝敬畏,先前所有的狂傲与硬气此刻全数不见。
“哼,你是想问朕如何知道?”英平冷冷地说道,随后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封仍在方直面前,说道:“你自己看吧。”
方直捡起信封小心翼翼地拆开,当他看完信上所写内容后,他激动地看向英平,说道:“圣上!罪臣…罪臣…”
方直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激、几分惶恐以及几分懊悔,回想起当年尹老大人对自己的种种恩德,他此刻只觉得自己深深地辜负了他老人家的期望。
“你好大的架子啊,你有这么大的能耐不来京中找朕,反而躲在这偏僻的地方当个小吏,你这不是看不起朕啊,你这是看不起尹老大人啊。”
“圣上!”
原本能言善辩的方直此时如同喉口卡了块石头一般,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方直啊,你口口声声称自己为‘罪臣’,那你可知你‘罪’在何处?”
“罪臣目中无君上、对圣上出言不逊……”
“错!”英平毫不客气地驳斥道,面对方直的不解,英平继续说道:“你最大的罪不是对朕的不逊,而是你本有定国安邦之才却不为朝廷出力、不替大唐万民效命,而选择躲藏于此甘于平庸!你读的那些书要是不拿出来为苍生所用,那与粪草有何不同?你愧对尹老大人对你的赏识!愧对给了你血肉之躯的父母!愧对那些敬你、养你的百姓!你说,这条罪够不够你死千次万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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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罪臣求您别说了!别再说了!您的这番圣训犹如千万根针扎在罪臣的耳中,扎得罪臣耳朵疼啊!疼啊!比一刀砍了罪臣的脑袋还要难受!”
方直泪流满面地不停磕头,不过一会儿额头上便渗出殷红的鲜血。
英平站在一旁重重地喘息着,仿佛胸中有无穷的怒意,任凭方直怎么磕头都无法将这怒意消尽——
只不过这股怒意与往日的发怒不同,它不是君王的震怒,而是一种怒其不争的惋惜。
见方直血流不止,叶长衫便走到英平身边,说道:“圣上,看样子方大人知错了,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