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皱起了眉头。
片刻……
她忽然来了一句:
「这群人的心思这么深?有点吓人啊。」
听出来了她语气中的忌惮,许鑫轻笑了一声:
「哈~那我呢?」
「你什么?」
「你老公我这见招拆招的本事,如何?」
「……」
扭头看了一眼这个得意洋洋的男人……
她的语气忽然软了下来:
「我怕你太累了。看着你天天这么东奔西跑,以前我感觉我还能追上你……可现在觉得越拉越远,我都没法帮你分担什么了。」
「不需要分担。」
他靠在座椅上,勾住了妻子放在档把上的手。
「你只要看我表演就好。」
「……我不想你当诸葛亮。」
「放心,我不是诸葛亮,那可是圣人。」
许鑫笑着摇摇头,把她的手背放在自己的胡茬上小心翼翼的摩擦着。
在杨蜜那一阵麻痒带着点刺痛的刺激下,他看着前路,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也不喜欢这种勾心斗角的事情……但我不会,也不能累。我既然在这个圈子里面,那就要努力的让这个环境好一些。因为只有这样,我才会更舒服。更何况……」
说到这,他的语气里露出了一股异样的味道。
那是一种鹿死谁手,犹未可知的跃跃欲试:
「我也想看看,他们抡完了三板斧,轮到我出牌时,他们该怎么办。」
「……」
杨蜜没吭声。
其实就在刚才,她有过那么一瞬间的后悔。
因为……她实在是想不通老公是怎么通过这点蛛丝马迹,就判断出来这么东西的。
冰冰姐如此。
之前那所谓的「军备竞赛」亦如此。
她想不透。
琢磨不出来。
但在被老公告知后,却实实在在的有些怕了。
这帮人……
真阴啊。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很明朗化的矛盾冲突。
大家表面都维持着一份体面,可暗地里却招招都要置对手于死地。
以前……
她无知。
无知就无畏。
可现在……逐渐感受到京圈的手段后,她在那一瞬间,真的后悔了。
或许……平平澹澹也挺好?
做个不表态,谁也不得罪的骑墙派。
老老实实拍自己的电影,做自己的娱乐公司,不也挺好么?
可在听到了老公的这句话后,她知道……自己再也不能有这种后悔的情绪了。
战争已经开始。
他在前面拼命,没道理自己在后面龟缩。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他在前面冲锋,身边没有任何人。
如果自己再不陪着……那他疲了、累了的时候,又能依靠谁?
于是,她缓缓握紧了爱人的手。
哪怕沉默,可却足够表达自己的心意了。
就像是婚礼那天许下的诺言一样。
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直到世界终……
「媳妇啊。」
「……啊?」
「你握疼我了。」
「呃……哦哦哦,好的。」
杨蜜赶紧应了一声,松开了他的手。
心说好悬。
差一点我就亲手把世界给终结了
。
……
《山楂树》也好,《武林外传》也罢。
西影厂开年这两板斧,算是抡完了。
至于刚开年时候他们宣布的那三部电影的制作之类的……
坦白地讲,对外人而言,没许鑫,等于白搭。
所以热度反倒并不高。
或许对一个国营厂而言,算是大动作了。但对于整个娱乐圈而言,三部电影……可能连水花都算不上。
于是,大家估摸着可能西影厂的下一板斧在《钢的琴》?
大概吧。
又或许是许导那部还没掏出来的小成本制作?
话说起来……
戛纳也该要送审了呢。
这部电影……
……
「送吧。」
17号,元宵节。
许鑫举着电话说道:
「不过……我说老实话,这部片子我的定义是挺一般的。里面能讨论的东西并不多,把它当成青春题材的类型片都比情感片要合适。它的剧本上限决定了这个故事只是个类型片,别抱什么希望。」
「那也要试试嘛。」
齐雷说道:
「每年戛纳也有不少类型片。没准就符合评委的喜好了呢?银狮已经拿了,接下来总要朝着金棕榈和金熊走走看看。你下半年要忙《烈日灼心》,如果能入围戛纳,那么档期就可以调整了。调整成暑假,我觉得票房一定能井喷。」
「希望吧……还有别的事情没?」
「没,元宵快乐。厂里见~」
「不,我一点都不快乐。」
许鑫看了一眼自己这台全新的电脑里那些拍摄的镜头,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我还有一大堆片子和镜头要看,一点都不快乐。」
「哈哈,那就当苦中作乐吧。我过节去了。」
「嗯。」
电话挂断,许鑫带着杨蜜给他准备的防蓝光眼镜,再次点开了一段镜头。
16号当天,大家在双唯开了个会。
许鑫当天就拿回来了一堆存储卡。
都是《舌尖》团队一年的拍摄结果。
而他要做的就是把这些拍摄到的东西进行筛选,筛选出没法契合主题的,或者是感觉不对劲的。
然后把剩下的片子进行汇总,梳理出来一条纪录片的叙事线。
毕竟,作为总导演,这个纪录片要呈现什么样的故事,都是他说了算。
而作为创意方案的起稿人,也只有他才能明白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
并且,这些保存下来的片段,他还要去思索欠缺的地方,全都梳理出来,让分集导演去补拍。
咸鱼了一年,就是这下场。
一整年的工作量都摆到了这。
他必须要爆肝才行。
否则,团队就停摆,没了方向。
于是。
春节的最后一天,除了晚上吃饭的时候,他露了一面之外,一连四五天,他都是过着起早贪黑,黑白颠倒的日子。
然后在22号这天,他顶着两个跟熊猫一样的黑眼圈,打着哈欠抵达了魔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