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颜言叹了一口气:“乱不乱,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我就管这皇产,管赚钱。对了,赃银的事劳烦李总管盯着点,一但追回,尽量算在今年的进项上,还有,要调拨一部分,兴建作坊。作坊的图纸我已经安排给了余管事,预算也让他先做出来,到时候统一找你上报去批复。”
李总管见陶婕妤的心思完全不在后宫,依然一门心思料理皇产,很是欣慰,忍不住道:“婕妤有大格局,不囿于后宫,眼界开阔,若是个男子,定然能成就一番事业。”
陶颜言笑笑:“有位很伟大的思想家曾经说过:女子能顶半边天,我很欣赏他的观点。好了,既然要查的事都全部移交给了京兆尹,我们就早点回去吧,明日若我不被后宫绊住,那我们就再去下一个皇庄,趁热打铁,全都查一遍。若光从查账就能追回十几万两银子,那相当于今年就已经是稳稳的三十万两打底了。”
十万两提成一万两,按照陶颜言一个月二十五两月例来算,她至少要挣四百个月,三十三年呢!
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成为富婆,陶颜言开心得不得了,带着小锦安回到宫里,嘴角都一直没下来过。
却不料进了长乐宫,就见明月急匆匆迎上来:“婕妤,皇后娘娘被气到了,动了胎气,陛下和太医都已经过去了。贵妃娘娘派人来说,等您回来,就叫您过去侍疾。”
陶颜言:“……”
不去行不行啊?明摆着就是想叫自己过去兴师问罪的啊!
陶颜言心里抗拒,但也不能真的不去,所以她磨磨蹭蹭换了衣裳,交代明月照顾好小锦安,又吃了点点心,才坐着轿辇去了凤仪宫。
凤仪宫里已经聚集了许多人,美人位份以上的都来了,都在外面候着,陶颜言一到,贵妃身边的文兰便请了她进了内室。
这是陶颜言第一次进皇后寝殿,果然贵为皇后,住的地方比她们这种一般妃嫔住的富丽堂皇多了。
见好几位太医都在,刘太医也在,陶颜言便与他对视了一眼。
刘太医微微摇了摇头,陶颜言不明所以,不知道刘太医想说的是皇后有事还是没事,只好等找机会再好好问问。
“陶婕妤来了,那你进来吧,皇后娘娘今日动了胎气,倒与你有些关系呢!”贵妃淡淡道,让开一个位置,让陶颜言能见到皇后。
陶颜言见皇帝也在,心里是不怎么担忧的。她恭恭敬敬行了礼,便安安静静站在一旁。
皇后的脸色不怎么好,贺临璋皱着眉头道:“你二叔的事与你无关,与国公府也无关,你何必气成这样?你肚子里还怀着孩子,这孩子对朕来说很重要,万不可有闪失,你得先顾好自己才是。旁的事,就让京兆尹去查,朕不会牵连无辜,也不会迁怒于你。”
皇后深吸一口气,虚弱道:“归根结底,还是臣妾无能,皇家的产业被臣妾的亲叔叔伙同外人贪墨了,还贪了那么多,竟然一直都未察觉,是臣妾失职,也是臣妾的罪过。”
说完,忍不住流了泪,太医立即劝道:“娘娘,情绪波动于养胎不利,还请娘娘莫要大喜大悲,以皇嗣为重啊!”
皇后看了看陶颜言:“这次能查出蛀虫,还全靠陶婕妤抓出一个王管事。陶婕妤火眼金睛,能力非凡,才刚管皇产,竟然一抓就抓到条大鱼,还顺藤摸瓜,牵出来藏在我国公府的内鬼,实在是功不可没。”
陶颜言判断着皇后话里的真意,好像没有听出是反讽,便上前道:“原也不是为了抓贪腐而抓王管事的,只以为他压榨百姓,草菅人命,才抓了报官。这贪腐的事还全靠京兆尹审问出来,才真相大白。臣妾这边不懂审案,让李总管把全部查到的账目都移交给了京兆尹,这专业的查案还是得专业的人来办。”
贵妃在一旁淡淡道:“陶婕妤又何苦自谦,这件事全是你的功劳,你就不要再推给旁人了。”
话锋一转,贵妃又道:“不过陶婕妤到底年轻,办事急躁了些。一般人查到不妥,都是先禀明陛下与皇后,最不济也要先告知本宫一声,好有个转圜的余地。陶婕妤倒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把人扭送到官府,最后牵出了国公府的二爷,这叫皇后情何以堪?这皇家的脸面和国公府的脸面都掉得稀碎,还把皇后娘娘气病了,这要是惊了胎,有损皇嗣,可如何是好?”
陶颜言听着贵妃挑拨离间,气得牙痒痒,她看了看皇后,想着虽然表面大度,心里估计还是怨自己的吧。思索了一下措辞,便道:
“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定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现在生气,主要气的还是自家亲戚拖后腿,并非是气臣妾抓出侵害皇家利益的蛀虫。皇后娘娘是这后宫之主,帝后夫妻一体,利益自然是共享,臣妾保住陛下的产业,就是保住皇后的产业,能挽回十几万两,皇后娘娘当开心才是。现在生气,只是一时,能早日看清这等恶劣亲戚的真面目,免得后面几十年被他侵害,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皇后:“……”
突然不怎么生气了是怎么回事?
贵妃嘴角一抽,明明想让皇后憎恶陶婕妤,怎么反倒让她说动了皇后呢?
贵妃眼神一暗:“话是这么说,国公府二爷犯的事,与皇后无关,但皇后失察,让亲戚钻了空子,侵害皇家利益也是真。我们是能明白皇后的委屈,御史台可只会按照结果弹劾。这一下午,已经有许多弹劾的折子送上来了,这件事如何了,还真是头疼呢!”
陶颜言看了看贵妃:“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依法办事,无人不服。再说了,御史台的弹劾折子,陛下会处理的对叭,陛下是君王,又是皇后的夫君,出面处理,合情合理。贵妃娘娘替皇后管好后宫就行,前朝的事,就不必烦心啦!”
陶颜言叹了一口气:“乱不乱,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我就管这皇产,管赚钱。对了,赃银的事劳烦李总管盯着点,一但追回,尽量算在今年的进项上,还有,要调拨一部分,兴建作坊。作坊的图纸我已经安排给了余管事,预算也让他先做出来,到时候统一找你上报去批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