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如水退去,独留宋理独坐龙椅。
李卯坦然走于那两扫靠墙雪之官道上,拧眉思虑间便见身旁洋洋洒洒掠过阵阵威武飒爽齐整踏步声。
李卯侧首看去,发现是一队队金甲禁军身着金盔金甲,手持盾矛,步履铿锵而行。
头不见尾,尾不见头,来往太监宫女均是绕道而行。
李卯驻足一边等候禁军离去,仍是拧眉不展。
宋启为何会受刺?
又怎么可能会受刺?
难不成是万封背后之人觉得自己难杀,所以妄想再次挑动皇子间厮杀,甚至太子也是那幕后之人一手策划?
李卯缓缓迈开步子,漫无目的,东拐西拐间不知何时便走到了紫荆城内一稍显偏僻的染坊外。
日上三竿,地面雪迹已近乎不可见,哪怕旁遭泥土路面也已经凝固如实。
李卯看着那一面面刮起风干的紫色染色材料,烦躁长出一口气,随便坐在一水井旁,再度凝神思虑。
染坊内干活的苦力看李卯华贵衣着,也都没有敢吭声驱赶,各自忙各自的事。
“宋启受刺,金甲禁军前去救人....”
“不,宋启不应该会遭遇刺杀,他凭什么会遭遇刺杀?”
“他私下培养死士,暗地掌握羽林卫,可在大众上他就是一个平平无奇,已经提前迈入颐养天年,没有夺嫡之能的边缘皇子....”
嘎吱嘎吱——
忽而一声声轱辘转动声传来,打断李卯思绪。
李卯抬头看去,却见是一列列齐整马车驱驶而来,车架简洁,是那种最为廉价轻便的款式。
车厢上覆盖紫草,乃是染坊最常见的原料。
放眼望去,粗略数下来约莫有三十来辆,靠青色高墙而行,井然有序。
“哎呦,今天怎么来这么多紫草,是宫里面哪位贵人吩咐了?”染坊内一喽啰以衣袖擦汗,热络凑到跟前跟那车夫打招呼。
车队缓缓停下。
“咦,王谦呢?今天不是他领队?”喽啰上前问道。
那为首车夫递过去一卷烟,耸肩道:“王谦昨天喝多掉水里了,今个一大早发了高烧,死活起不来,但是活又多,他不敢不耽误,就托我先代他,我是城那头劈柴的,咱俩说不定还见过。”
“小事,没事就送进去吧。”
“好家伙,来了三十多车紫草,这得用到猴年马月,平常不都几车几车来回倒腾,谁这般大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