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太后沉默了一会儿,见司昱没有动静,便开始代劳了:“周婕妤,伺候公主足浴的是谁?”
周婕妤忙离开司昱,走进屏风之内,侍立到太后身侧:“禀太后,是……是臣妾这里新来的宫婢,名唤桃叶,她尚未熟悉宫中礼仪,才……”
“杖毙!”孟太后根本没打算听周婕妤把话讲完,就已经给出了判决。
太后身边的郑嬷嬷随即问询左右:“哪个是桃叶?”
桃叶吓得魂飞魄散,哪敢吭声?
周婕妤、以及其他宫婢也都没敢作答。
司姚才舒缓了一口气,免不得又露出一丝窃喜,手指周婕妤身后的桃叶:“就是她!”
郑嬷嬷于是吩咐几个近身伺候太后的宫人:“立刻行刑!”
司昱犹豫着,就想要冲过屏风,却忽见周婕妤拦在了前面:“且慢!”
周婕妤跪在太后脚下,恳求道:“太后息怒!桃叶是今日才入宫,尚未教习礼仪,难免毛手毛脚,原不该殿前侍奉。都是臣妾思虑不周,求太后宽恕桃叶这一回,要罚便罚臣妾吧!”
桃叶见周婕妤这般维护,心里实在有点感动,她没想到,她和周婕妤不过刚刚相识,周婕妤竟能如此仗义!
孟太后既然能成为太后,后宫女人的把戏都是玩烂了的,岂能不知周婕妤维护桃叶的用心?因此淡淡一笑:“既然周婕妤如此乐于舍身救奴,哀家便成全你!你自去领了杖毙之刑吧?”
桃叶深感意外,周婕妤也似乎有几分惊讶。
但郑嬷嬷等宫人在旁边听着,没敢轻举妄动。
太后瞟了郑嬷嬷一眼,问:“等什么?带周婕妤去!”
宫人们不敢违拗,就来带周婕妤。
司昱深为周婕妤维护桃叶之举动容,岂能允许太后这般重罚?
他顾不得许多,就越过屏风、推开宫人,护住了周婕妤:“母后未免处置太过了吧?玉娘是朕即位前便服侍在侧的旧人,又为朕生下皇子,岂能随意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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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又淡淡一笑,把目光对准周婕妤:“周婕妤自知年纪渐长,已到了朱颜辞镜之时,才如此用心培养新人,哀家除去旧人留新人,不是正好助你们一臂之力吗?”
“哪有什么新人?母后这道理,实在不通!”司昱当然知道太后口中的「新人」指的是桃叶,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意思承认罢了。
“哦?没有新人?”太后故作疑惑,又吩咐:“既如此,仍赐死桃叶便罢了!”
司昱又反驳:“桃叶也不可赐死!”
太后摇了摇头,脸上虽平淡,口吻却是强势的:“不行!周婕妤和桃叶,必须赐死一个!”
司昱勉强抑制住自己不满的情绪,问:“为什么她们必须死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