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敬没有理会车夫,直接掀开车帘,只见车内坐着两个女子,十五六岁的样子,其中一个怯懦,看见王敬就大喊大叫起来。
另一个女子却十分胆大,她拔出长剑,指住王敬:“你是什么人?胆敢在此截车?”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王敬后退一步,离开剑锋,随即跳下马车。
马车还在随马蹄行进之中,王敬跳车落地,又震得双脚锥心般痛!
那持剑女子却勒住马脖子,停车下来,往马车后方看去,只见空无一人。
她顿时十分气恼:“我故意跑得慢些,就是为了叫他追上,怎么追上的是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王敬拄着手杖,站得十分吃力,忽觉得那日光特别刺眼,照得他有些头晕:“对不起,我真的只是认错人了。”
女子却不依不饶:“说对不起就行啦?你把方才追车的那位侠客弄哪去了?”
“我不知道。”王敬猜测,她说的「侠客」应该是指马达,他头昏得越发厉害,眼前已有些发黑,勉强用手杖撑着身子。
“你……”女子举起长剑,就想劈向王敬。
马车内,那个怯懦女子也早已下车,忙抓住这持剑女子的手臂,劝道:“郡主,您忘了,大王上次特意告诫您,不能欺负老百姓,更何况这人还是个瘸子?您当心又被夫人们背后告上一状呢!”
这郡主看着还有些不甘心,幸而还是听了劝,与丫鬟、车夫都回了马车,驾车而去。
王敬脚疼太过,再也站不住了,一下子跪坐在地,抬头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大木箱。
这次,没人替他往木箱里拿药了。他只得完全趴下,用双手扒地,慢慢往前爬着行进。
正午艳阳高照,地面都烫得很热,他用手指吃力扒着地面,在沙土飞扬的土路上按出点点小坑,他身上的白衣衫也沾满尘土,终于爬到了木箱一旁。
他又按住箱子,跪坐起来,从箱子里找出那个装着止疼药的棕色小罐子,双手颤抖不止,好不容易打开罐子,忙嗑了一个药丸,然后背靠箱子静坐着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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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久,他肌肤表面的温度与那地面也相差无几了,他身上的汗水受阳光照射而蒸发、又因炽热再度出汗,湿了又干、干了再湿。
他就这样静静坐着,直到脚下的痛感渐渐褪去。
太阳,也变得没那么暴晒了。
他注视着马车远去的方向,想起那主仆言语之间提到的称谓,「郡主」、「大王」、「夫人」,永昌只有一个王,想必这郡主就是永昌王的女儿。
永昌王居于巂唐,怎么这么个年纪尚轻的女儿却跑到哀牢来了?
王敬似乎觉得这里有些什么问题。
马车虽已消失不见,但因着地上松松软软的尘土,以及大道上罕见行人,那车轱辘碾过的印迹倒依旧清晰。
王敬另换了一件玄色衣衫,就沿着这印迹,拄拐慢慢走一段、歇一会儿,在夕阳即将落山时,他看到了一座旧宫殿。
车辙,最后就延伸向那座宫殿。
王敬依稀记得,据说是在齐国没有建国之前,前朝的王曾在哀牢建造过一座宫殿,但在本朝早就被废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