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何必让我如此愧疚窝囊地活着?何不让我入土了干净?”王敬泪水横流,说话也不断断续续了,竟不知是哪里来了气力。
“你要是死了,你觉得我还活得下去吗?”桃叶也冲着王敬哭喊起来,她就知道,瞒是迟早会瞒不住,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王敬没再说话,桃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安静中,夜幕渐渐降临,他们躺在各自的床上失眠,烛火在门缝吹来的微风中闪烁,屋内一切物件的影子也都乱七八糟地晃动,到处都充满着不安。
后半夜时,受药物作用,王敬睡着了,桃叶继续失眠着。
其实,桃叶很想问一问王敬,如果他能料到这次受伤会让他永远站不起来,他还会以血肉之躯去保护满堂娇的尸骨吗?
但这是个没用的问题,问了也只会徒增伤心罢了,所以她没有问。
她不停思索着眼前的事,总要想个办法让王敬愿意活下去,也要想想以后怎么生活。
她记得,在现代,那些瘫了的人,整日躺在床上无法运动,不运动会让体质变得更差、心情变得更差,寿命也就会更短。
她必须让王敬动起来、走出去。
这么想的时候,她想到了轮椅,古代估计是没有卖轮椅的,她得自己做一个。
于是,天不亮,桃叶就起来,跟梅香榭的车夫借来了马车的车轮、一把藤椅,又去请教附近木匠做工的技艺,开始在小屋外做轮椅。
王敬醒后,听到院中叮叮咣咣,好大声响,不知桃叶是在做什么,他很好奇,可他努力了半天才发现,没有桃叶搀扶,他的胳膊连支撑自己坐起来都不可能,更别说下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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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薇听说桃叶在做新奇的东西,跑来一看究竟,被尚未成形的轮椅吓了一跳。
田乐回家后不放心桃叶,隔日又来探望,只见桃叶的院子里多了这么一个带轮的椅子,也惊愕极了。
采薇和田乐围着新做好的轮椅看了又看,那藤椅与轮子之间钉了许多横木,十分牢固,不禁赞叹。
田乐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你的手也太巧了,怎么想出来的?”
“做得粗糙得很,你们就别取笑我了。”桃叶将做好的轮椅推进小屋内,采薇和田乐也跟着走了进去。
“二哥。”桃叶笑着走到床边,先将几个坐垫垫在椅子的左右和靠背上,又来扶王敬:“今天我带你出去晒晒太阳,你已经有快两个月没有感受过阳光了吧?”
王敬不知是什么意思,手慢慢扶着床边,再次感到胳膊使不上力气,桃叶在他背后顶了一下,他才终于坐了起来,然而坐起后又发现腿上的力气还不如胳膊。
“你双手抱着我的脖子,上我背上来。”桃叶在床边俯身,背对着王敬。
“那怎么行?你岂能背着我?”王敬一惊,摸到了桃叶的背,又缩回手。
采薇和田乐赶紧围了过来:“你哪背得动他?我们一起帮你扶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