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旦成了,他们就是真夫妻,你哪能保证她将来心向着谁?”桃叶不以为然,她不是听不懂徐慕另有用意,她只是认为女人才更了解女人。
“你说得不错,就像司蓉公主,现在为陈济办事恐怕更多。”王敬握着桃叶的手,像是在肯定桃叶。
桃叶以为自己言中要害,难免沾沾自喜,不想王敬话风忽转:“但我想,她永远也不会背叛她的母家,所以官家才会许配这门婚事。”
桃叶这次算是真的听懂了,可心却砰砰直跳。
她很害怕,过不了多久,王敬又要卷入各种腥风血雨中,而她总是无可奈何。
天晚的时候,桃叶又按照王敬的要求,推着王敬来到王家,来到王敦所居的东院,只见王环正在一个亭子里逗妹妹王琅玩耍。
王琅是王敬、桃叶在永昌时,周云娘所生的幼女,年纪尚小。
王环看到王敬和桃叶,连忙抱着妹妹下了亭子,前来问候:“二叔、二婶。”
桃叶上下打量了王环,王环也算标致,举止庄重,虽只比王玉大几个月,但看起来却比王玉成熟得多。
王敬笑道:“我有重要的事要与你父母还有你商量,我们进屋去慢慢聊。”
王环便将妹妹交于奶娘,引着王敬和桃叶去见王敦、周云娘。
在周云娘居室外的花厅,王敬向王敦和周云娘讲了徐慕所求之事。
周云娘听了,顿时脸色煞变:“为了太子将来能坐稳江山,就牺牲掉我环儿的幸福,二弟可真是算得一手好账!”
王敬陪笑着说:“大嫂不要生气,这是徐大人的提议,我只是来与你们商量而已。成与不成,自然是大哥大嫂做主。”
“徐大人?”周云娘冷笑,挖苦般地说:“徐大人是太子太师,二弟是太子丈人,还不是一气的?你若无心,又何必来与我们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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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敦象征性地咳嗽了一声,向周云娘道:“二弟一向顾全大局,哪能是为一己之私?太子若坐不稳江山,我们整个王家都要受连累,你我和环儿,谁能好过?”
周云娘听到王敦这样说,更来气了:“说得好听,玉儿现今是太子妃,将来便是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陈亮不过是个偏远之地的刺史,他儿子身上更没有一官半职,环儿嫁了,算什么?再说了,交州那么远,我几时才能再见到我的女儿?”
王敦又辩驳道:“陈亮之子现在没有官位,以后肯定会有啊,陈济迟早给他安排妥当。交州是远了点,但也不是去不到,二弟将来还打算离开京城呢,不也见不着玉儿吗?”
周云娘又怼王敦:“环儿是二弟的侄女,陈济和二弟是死对头,陈亮他们会善待环儿吗?你也不想想?二弟打算离开京城几回了,哪回真走了?”
“你们别吵了,我同意这门婚事。”王环高喊一声,喝止了父母的争吵。
这般利索的回答,不仅王敬、桃叶,连王敦和周云娘都大吃一惊。
王环站起,走近父母,解释道:“我猜徐大人最担心的事,莫过于谯郡公某天会抢了太子的皇位,官家将嫡亲的公主许配给谯郡公,也是为了防止谯郡公谋反。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大家都觉得谯郡公谋反是一件可能性极大的事!
如果有朝一日,天下改姓陈,陈亮被谯郡公尊称叔父,必定是百官之首,那个时候,如果我是陈亮的儿媳,我们王家就还有活路;如果谯郡公不会谋反,玉儿当然是皇后,我们王家也就如现在一样,太平无事。生逢乱世,当未雨绸缪。狡兔三窟,又有什么不好?”
王敬听了这番话,心中大为震撼,赞叹道:“环儿果然是个最明事理的姑娘,分析得很是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