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叶闷闷地问:“可你不是说,满湑从不理你吗?”
“满湑自然不会管我,但他会救玉儿。满湑和阿娇兄妹情深,当年一直看待玉儿如亲生女儿一般。”王敬蹙眉,又轻叹道:“不过,魏王的儿子太多了,满湑只是其中一个,能做主的事也很有限,我们还要好好部署才行。我父亲或许有办法。”
桃叶点点头:“所以,我们还是要尽早去北国,跟你父亲会和。”
“不止如此,还要按你所说,我们也要寻三弟……”王敬的手慢慢伸长,抱住了桃叶,让桃叶靠在他的肩上:“也许三弟已经医术大有长进、结识了许多名医呢?我要努力多活几年,才有时间好好补偿你这些年为我的付出,相信我,某天可以站起来……我也可以照顾你……”
桃叶的眼泪再次滚落,她只是虚晃着靠在王敬肩上,因为她知道王敬臂力不足。虽然这样很累,但她很快乐,就算王敬永远都站不起来,就算他再也不能生活自理,只要他还活着,只要他们不会分开,她就会觉得很幸福。
在桃叶心里,从来都是希望每个人都能健康长寿、好好活着,但司元是个疑心极重的人,只要司元活着,就绝不会允许王敬去北魏。
不过,即使是这样,桃叶也不会盼望司元早死。
然而,司元的病大约真的到了回天乏术之时,司蓉几乎日日进宫探望,陈济在家中的自由时间也就越来越多,方便他暗地里做许多事。
他很快就把王家为王环送嫁队伍的名单弄清楚了,其中除了王家本来的仆人,果然还有两个人。
陈济又命方湘去调查这两个人的身世来历,叮嘱重点是要找出两个人的共同点。
方湘花了两三日功夫,前来向陈济汇报:“这两个人,都是市井百姓,他们的邻人都说是临时被王家雇佣的,充数而已。要论他们的共同点,那也多得很。第一,他们家里都挺穷的;第二,他们都在西市做生意,一个卖菜、一个卖鱼,据说王家也是他们的主顾之一;第三,他们都有老婆,也都各有一个儿子。也就这些了。”
陈济摇了摇头,这些答案显然让他一无所获:“这些都是废消息,除了王家,他们一定还跟别的官宦之家有牵扯。你再去查,查他们老婆的娘家、亲戚家,他们儿子的同窗好友之类的,都要一一弄明白。”
方湘只好遵命再去,多找了几个弟兄,前后用了十来天,最后总结绘制出了两张亲属图,将这两个人的远亲近邻、以及妻子儿子的亲人朋友,所有名单都写在纸上,弄成了两个长册子,呈给陈济。
陈济翻阅一一看去,发现此二人的儿子的同窗有好几个姓名相同之人,忙问:“他们的儿子在同一家学堂念书吗?这么些共同的同窗好友?”
方湘答道:“他们两家本来就认识,住得也相距不远,那一带的孩子,都在同一家学堂念书。”
陈济又忙问:“哪家学堂?”
“好像是叫……大风书院。”
“大风书院?”陈济重复了一遍:“这名字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
陈济拿着那两本长册子,缓缓坐在书桌前,又去细想,猛然想了起来:「大风书院」这个名字,不就是徐慕给取的吗?徐慕从前在永昌就是个教书先生,来京之后,主持增开了好几个书院。
想到这里,陈济顿时心头一把火,一掌拍在桌上:“好一个徐慕,难为当初我还在孟太后的万寿宴上救过你一命,你竟敢背后暗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