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沈归鹤不知,这名死去的护卫,正是在尹家以“老夫人”之名催促裴怀慎快些归家的那人。
沈归鹤摇头:“承蒙裴公子好意,沈某已寻得线索,不必劳烦诸位,今日在下便要离开中洲了。”
裴怀慎似是失望地叹了口气,如同多年前那般:“好吧,那下次再来中洲,沈公子可记得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沈归鹤应下,各自礼过后告辞。
……
谢惊尘动作轻柔地把尹萝接了过去,毫不避嫌地把尹萝拥在了怀里,眼神触及尹萝没有穿鞋的脚,随即将人抱起。
昏迷的女子泪痕清晰,鼻尖泛红,顺着力道倒向谢惊尘的肩头,颊边的一滴泪珠没入他藏青色的衣料里。
谢惊尘扣着她后颈的手指小幅度地动了动,像是一种独特的安抚。
“多谢沈公子。”
怀中还抱着人,谢惊尘朝沈归鹤颔首致谢。
沈归鹤侧过身为他让出道路:“举手之劳。”
谢惊尘的视线落在沈归鹤皱皱巴巴的袖口上,道:“稍后谢家侍从会为沈公子送上新的衣物,万望勿辞。”
“谢公子言重了,这点并不妨碍什么。”
沈归鹤按了下袖口,指尖触到更上方些的位置有。泪水沾湿的痕迹。眼角余光中,女子的手腕随着走动无力垂落,掌心残留着用力过猛的通红。
谢惊尘对这名女子,是明眼人都看得出的特殊。
在旁捋胡子装背景的医圣这才慢腾腾地走近:“按方子去找我的药童,先把药熬上。我待会儿再去看看计如微那小子。”
沈归鹤应下:“是。”
医圣清了清嗓子,昂首挺胸踏进屋内,能听见谢惊尘不掩急切的询问声。
沈归鹤不意窥探他人隐私,快步离去。
没走出多远。
迎面遇见一人,行色匆匆。
萧家的大公子,萧玄舟。
在千鹤宗与掖云天的论道大会上曾经见过。
萧玄舟也认出了沈归鹤。
停下脚步,一礼:“沈公子怎么在此处?”
沈归鹤还礼:“沈某陪友人前来。”
萧玄舟了然,留意到沈归鹤袖口不正常的褶皱,并未多问。
二人就此擦肩。
沈归鹤忽而想到:
那个方向只有一间屋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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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惊尘将尹萝放在榻上,为她拭去泪水,听见门口的动静,直起身行了礼:
“医圣曾说,只要她醒来便可继续用药,请问现在可否用了?”
“不急,不急。”
医圣打着哈哈,在榻边的凳子落座,开始为尹萝号脉。
谢惊尘虽心内焦灼,却没有表现半分,仍细致地为尹萝擦干眼泪。
尹萝陷在昏迷中太久,医师束手无策,便说稍稍改道,去毗邻荆昆的地方找医圣,距离上总比临时回家中召请医师要近些。
荆昆既有陷阱之嫌,必定要去却也不急于一时。
医圣不喜人多,侍从护卫都居在药庐外围。这几日都是他和萧玄舟亲力亲为地在照顾尹萝,谁知道不过是出门去寻药引,尹萝便正好在这个空隙醒来。
哭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