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县令此刻头发凌乱,满脸憔悴,身上的囚服太大,手脚的衣料都长出了些许,唯独包着肚子的地方没有余富。
秀秀现在知道尹仇带她来干嘛了,也明白为什么让她留着那个帕子了。
秀秀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吴县令现在和当时的尹仇一模一样,相同的刑具,相同的淋了油的木球,只是他身上没有外伤。
吴县令的样子看起来很是疲惫,那木球也没有成为吴县令省力的支点,被弃置在脚边。
狱卒叫了两嗓子,吴县令也没有回应,随即泼了一盆凉水。
吴县令还没看清来人,条件反射般的惊呼,不断重复着“大人饶命”。
吴县令喊了一会儿,才看清面前坐着的两人和尹仇身后的一众侍从。
尹仇身子斜靠在长椅扶手一侧,边吹气边用茶盖轻刮着茶碗,薄唇轻抿茶汤,而后微微皱眉,可能是味道不对又或是茶水太烫,有些嫌弃的将茶碗放了回去。
秀秀实在做不到像尹仇这般坦然,还能有心情在牢里吃吃喝喝,即使离重刑囚犯的牢房隔着很远,她也能听到断续的嘶吼嚎叫。
吴县令声嘶力竭的为自己辩解着:“大人饶命啊大人!小的是被那秦朝贼人蒙蔽才做了错事!小人若早知大人身份,怎敢对大人用刑?”
尹仇好像没听见吴县令的话,专心摆弄着茶盖,撇着茶汤中的茶渣。
尹仇的沉默让吴县令越发紧张,身体因为挣扎来回晃动,同款脚链也哗啦作响。
手臂因为长时间的抻拉疼的吴县令面目扭曲,他用脚点着木球,借力踩了片刻,这动作使绑缚手腕的绳索变长,使吴县令的上身少了支点,吴县令只好身子前倾将绳索抻直,以一种奇怪的姿势保持住了身体平衡。
从秀秀的角度来看,吴县令好像是在给两人45度角的躬身行礼。
尹仇似乎是被吴县令的样子吸引,这才抬头瞥了一眼,也没搭理吴县令的求饶,而是转头问一旁的狱卒头头:“施刑的狱卒共有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