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睿与青兰依旧住在先前住过的那间屋子。当他们抵达太姥爷家后的那个夜晚,周睿便向青兰透露,接下来因为要举行祭祀活动,所以按照传统规矩,男女将会分开用餐以及生活一段时间,一直到祭祀彻底完成才可以恢复正常。男人们主要负责筹备祭祀当日所需的各种事项,像是祭品的挑选、摆放还有祭拜仪式等等;而女人们则需要精心去准备那些用于祭祀的食物等物品,但她们并不会直接参与到祭祀当中来。
青兰心里不禁涌起一丝诧异,毕竟这种古老又陈旧的习俗对她来说实在有些陌生和奇特。但她还是表现得十分乖巧:“这样啊!那之后我还是住在这里吗,你要搬到其他院子里面住咯?”
周睿回答了她的疑问,“是的,你在这里乖乖待上五天,大约五天之后,我会回来这边住。然后我们就回家住。”
果不其然,次日清晨,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周睿便已消失得无影无踪。青兰则由玲表姐引领着,前往餐厅享用了一顿简约的早点。随后,一众女眷纷纷移步至一座庭院之中,准备共同动手制作用于祭祀的芝麻糖。
正当大家全神贯注地投入到这一活动当中时,意想不到的状况陡然降临。青兰亲眼目睹身旁的玲表姐像是突然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似的,从凳子上直直地向下滑去。说时迟那时快,青兰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想要扶住她。可让人惊诧的是,此刻的玲表姐仿佛丧失了神志,整个人软绵绵地瘫倒在地,直接昏厥了过去。
周围的亲戚们似乎并不慌张。有两个长辈一样的人物,青兰应该称呼她们为表姑的人,帮助青兰扶起了玲表姐。“没有关系,这是常见现象。睡一会就好了。我们扶她回房间就行了!”她们从青兰手中接过了玲表姐,准备送她回到房间。青兰当然放心不下,陪着她们一同将玲表姐送回了房间。
玲表姐居住的院落,据说还有另外两名表姐一块住着。她居住类似左厢房的屋子里,房间也有独立的卫生间,不过不是特别大。青兰迈入她的房间的那一刻,就看到了门旁边的一排高大的书柜外加一张摆着台式电脑的书桌。书柜上摆满了各种书籍,更多的是漫画书。
她们将玲表姐移到屏风后面的床上,让她仰面平躺到床上。玲表姐此刻很安静,如同睡着了一般。一位表姑拿了包芝麻糖的方形红纸,叠成了菱形,然后压到了玲表姐的枕头底下。
然后,她们喊上青兰就往外走:”走吧,她睡一会就好了!这个月份,又在老宅子里,难免冲撞什么。”
青兰多少有点不放心,她问两位表姑:“请问,是否需要叫医生来家里看看!”
“不用,不用,锁好门,让她好好睡一觉。过去几年,撞神的人多了,睡一觉就好了。我们出去吧。还要忙活呢。中饭也不用叫她,让她好好静一静就好了!”一位表姑拉着青兰的手,把她拽出了门。
三人又回到了制作芝麻糖的房间。青兰第一次做芝麻糖,她的动作很慢,稍显笨拙,引得旁边几个女眷抿着嘴,刻意压制住笑意。她的心思已经不在制作芝麻糖上了,早已飘到了玲表姐那里。玲表姐真的没事吗?她们说也碰到过这种情况。这么说人晕倒的情况很常见咯。可是,一丝诡异和凉意渐渐爬上了青兰的后背。
好不容易熬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女眷们聚集在餐厅吃了午饭,并难得在饭后享受半小时的聊天休息时间。太姥姥并不在忙碌的人之中,据说她这段时间都在佛堂吃斋饭。其他人则开始两两聊天,一些年轻人则跑到院子里。
青兰本想去玲表姐那里看她,可是被表姑叫住了,让她不要打扰。她只好默默地来到院子里,给周睿发去了微信信息,并没有得到周睿的回复。她拨通了语音电话,可是周睿那边没有接。大概率他在忙碌吧,还是不要去打扰他好了。青兰默默地安慰着自己。
又过了一下午的时间,晚上吃晚饭的时候,依然没有人去叫玲表姐。青兰吃完晚饭,她盛了一碗粥,在粥上撒了点小菜,和玲表姐同住的两名表姐一起来到玲表姐的房间。玲表姐已经醒了,她躺在床上,可是眼睛似乎蒙了一层雾一般,举止反应都很慢。
“吃饭了!吃饭了!玲表姐,你好点吗?”青兰喊了几声,玲表姐依然没有动作。她过去将玲表姐扶了起来。玲表姐似乎没有神智一般,木讷讷的。青兰舀了粥,喂到她的嘴边,她好半天才张开嘴,然后机械地喝完一口粥。
“她还晕着呢。估计那东西要等祭祀后才走。你不用担心。”跟玲表姐同住一个院落的一位表姐说道。
“那东西,是什么东西?”青兰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是鬼?她喂玲表姐吃粥的手有点颤抖。
另外一位表姐劝慰道:“不用害怕,去年我也是这样,祭祀后就好了。那东西不害人。”她说着,向玲表姐枕头下摸去,摸出了那个菱形的红包,然后又放了回去。
“没事,几天就好了。”她说道。
青兰继续喂粥,大约半小时,玲表姐才把一碗粥喝完。“给我吧,我去厨房放好。你不熟悉路。赶紧回去吧,趁天黑前回自己屋子,不要乱走动。”那位表姐接过了青兰手中的碗。
另外一位表姐牵起青兰的手,将她带到了她住的屋子。“关好门,晚上不要到院子里来。”她叮嘱着。青兰连连道谢,关闭了房间门。
她看了看手机,周睿居然还没有回信息。她多少感到有点诡异,然后去洗了个澡,拿着笔记本电脑码了一会字。接着打通了周睿的手机,周睿只跟她说了两句话,叮嘱她按照长辈吩咐去做就可以了,就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