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在爬楼梯。楼梯的灯,是感应灯,周围没有窗户,她感觉脚下冰冷且有点扎人。仔细一看,白色的衣裙在脚边荡漾,自己的脚上并没有鞋子,赤足踏在水泥阶梯上。阶梯是旋转式样的,有点陡。她一步步走上去,终于走到了顶层。顶层是个露台一样的地方,眼前高悬着一口大钟。
她正在犹豫之间,画面一转,她发现自己吊在那口钟的钟绳之上,钟绳紧紧缠绕在她的腰部。她的身体随着微风轻轻摆动,脚下是无尽的深渊。她低头望去,白色的衣裙迎风飞舞,此刻她像一只即将振翅高飞的鸟儿。她立刻意识到,自己被代入了被绑架的洪倩的角色。
不知道在那里挂了多久,她只感觉到想吐。紧接着,眼前一黑,钟绳不知道什么时候紧紧勒住了她的脖子,她开始了挣扎,手拼命拉着绳索,还好绳索并不紧。她靠着双手的力量,还可以勉强呼吸。双腿在下面不停地踢动,她显然是在挣脱,哪怕掉在地上,也可以活命。
梦境中的窒息感是如此真实,以至于青兰在现实中也开始喘不过气来。她的胸口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
现实中,青兰双脚也在踢动,她的异常惊醒了周睿。周睿看到她奇怪的样子,立刻打开了灯,他看到青兰脸涨得通红,呼吸急促。他紧张地摇动着她的身躯,拼命呼唤着青兰的名字。但青兰依旧深陷梦境,无法醒来。
红姑呢?红姑去哪里了?梦中的青兰还在思索,红姑为何让她如此难受。而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戴着狞笑面具、身着神婆服装的人。那面具下的人,她可以感觉到,也是狞笑着的。那是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充满了恶意和疯狂。青兰的心跳加速,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她知道,那不是梦境中人儿看到的景象,而是浮现在梦境中她眼前的幻影。梦境中的幻影,多么诡异啊!
就在这时,红姑出现了。她的身影若隐若现,仿佛一道光穿透了黑暗。红姑的脸上带着决绝的表情,她伸出手,将青兰从钟绳上解救下来。青兰感到自己的身体突然变得轻盈,她缓缓落地,呼吸也随之恢复了平静。
周睿在床边看着青兰,她的脸色逐渐恢复正常,呼吸也平稳起来,他轻抚着她的额头,心中充满了担忧。他不知道青兰在梦中经历了什么,但他能感觉到她的恐惧和痛苦。他轻声呼唤着青兰的名字,希望她能从梦境中醒来。
青兰拼命地挣扎,她感受到红姑在拼命拉她出梦境,可是另外一股力量。就是那个戴着狞笑面具的人,将她拽入了新的梦境。那是一个陌生也不陌生的地方,她认出来了,那是辛泽西之前租住宅院地窖中的祭室。
她此刻正躺在中央的祭台——石桌之上,她的身旁还躺着一个陌生的男人,七窍流血。就在这个时候,那个戴着狞笑面具的人再次出现在她的眼前,将她的头摆正。那个人将一把尖刀插入了她的胸口,锥心的痛让她几乎昏厥。她仍然活着,感觉胸口源源不断流出血来。她立刻反应过来,这是她被代入了那个死亡的游客夫妇中的妻子的角色。
她扭动着头,四肢却无力活动。她看到周围站了一圈戴着诡异面具的人,其中那个狞笑面具、身着神婆服装的人站在祭室的一角,冷眼看着她。
“好痛!好痛!”梦境中的青兰发出了哀嚎,而现实中,周睿看着他愈发紧张。青兰的叫喊声让周睿感到揪心,他眼睁睁看着青兰陷入梦魇却无能为力。
“醒来!不要被他们的法术所迷惑!快点醒来!”梦境中青兰眼前出现了红姑的幻影,她正试图用声音唤醒沉睡的青兰。
青兰眼前一黑,等醒来的时候,她依然在梦境。那是一个截然不同的祭室,看样子仍是在地窖之中。这回,她的头边放了三个玩偶。她感觉自己像红姑一样被人绑架了,身体一动不能动。这个时候,她听到了咏唱的声音,再次看到了那个狞笑的面具。那人抚摸着她的肚子,瞬间,她感到肚子羊水破了,紧跟着是血水流了出来。
“不要啊!不要!”青兰的心跳加速,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感觉有人从她的肚子里拿出了胎儿。她的眼前再次出现红姑的幻影,红姑的脸庞变得焦急,仍然轻声安慰着她。“快醒来,一切都是梦。不是真的,不要着了他们的道!”
红姑的呼唤没有起作用,她的眼神变得愤怒,似乎拼了全力向那狞笑的面具抓去,想要看到那人的真面目。可是她抓了个空。
青兰的梦境变得扭曲,她似乎被困在了一个扭曲的时空之中,开始四处寻找出口,可是却像是在迷宫中一样,找不到道路,越来越迷失。
就在她几乎要绝望的时候,她听到了一个声音。那是一个温柔的女声,声音中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那是红姑的声音。青兰顺着声音走去,发现了一处亮光,她拼命朝前跑着,似乎要挣脱梦魇的牢笼。
就在这时,青兰突然感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从梦境中拉出。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周睿的怀里。周睿的眼中充满了担忧,但他看到青兰醒来,脸上露出了宽慰的笑容。
青兰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她清楚地认识到,拉她进入梦魇的人,不是红姑,而很有可能是害死红姑的人。已经过了将近百年,那伙人还活着?或者说,他们的后代还活着?是哪些人造成了现在的系列诡异惨案?而她最后一个梦境的场景,是否是她未来即将面临的危险的预告?
青兰的梦境总是那样清晰,仿佛另一个平行世界的存在。但今晚,当再次沉入梦乡,她感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梦境的入口似乎变得更加狭窄,而她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拉扯着,穿越了那层薄薄的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