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思颜见李含雪如此不拘一格，便也跟着李含雪席地而坐，那满塘月色映入眼帘，慕思颜竟第一次觉得，这荷塘竟有如此别致的美丽。

李含雪遥望天际，缓缓道：“人有生老病死，月有阴晴圆缺。慕姑娘，在下有一句不甚妥当的话要问你。”

李含雪要杀流炎王，但是他不想杀慕思颜。这不仅仅是因为慕思颜是个女人，更重要的是，在李含雪心中有一杆秤，什么样的仇，必须以九族之血来清洗，什么样的仇，只杀当事人就足以。

苏小雅和李齐的仇，就算杀光颂德天君全家老小，诛他九族十八代，李含雪也不会皱一下眉头。至于流炎王的仇，这仅仅是李含雪跟流炎王的个人恩怨，李含雪要杀的仅仅是流炎王一人，至于其他人，李含雪不想作无谓的杀戮。

慕思颜道：“公子请问。”

李含雪仰头望月，神色萧索：“假如有朝一日，炎王他离你而去，你该当如何自处？”

慕思颜此时对李含雪已经没有太多防备，因而并没有意识到李含雪话有所指。

慕思颜笑道：“爹爹乃是流炎部的无上炎王，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的。”

李含雪眉宇之间流露出淡淡的悲色：“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假如真有那么一天，慕姑娘该当如何？”

慕思颜脸上也没有了笑意，眼中射出锐利如刀的光芒，“我必定亲手手刃仇敌，至死方休！”

看到慕思颜眼中那犀利的光芒，李含雪心中微微一震，“好烈性的女子。”

“若那个仇敌是你这辈子都无法对付的人，你又当如何？”李含雪缓缓道。

慕思颜道：“功夫不负有心人，即便敌人再强再厉害，总会有露出破绽的时候，那时候就是我取他性命之时！只要我不死，就一定有亲手手刃他的那一天。”

李含雪笑道：“慕姑娘，你真是我这辈子见过为数不多的奇女子。”

望着李含雪那明亮的双眸，慕思颜不自觉地微微垂着头，脸竟莫名地有些发烫，“公子谬赞了。”

慕思颜心中对李含雪颇有好感，但她却没有听到李含雪心中的那一声叹息，“可惜，可惜你生错了地方。”

二人交谈了半个时辰之后，慕思颜缓缓起身，“公子，夜凉了，你好生休息，小女子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