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李含雪随后进入到梦境的深层之中，与顾夕雨的梦境完全重叠在一起。

……

“哥哥，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回家呀，我快走不动了。”年幼的顾夕雨俊俏可爱，那时候的她长得倒有几分小男孩子的模样，与成年之后冷艳的她完全不同。

她跟在李含雪的身后，脚上只有一双草鞋，双手双脚还有脸蛋都被冻得通红，已经快没有知觉。

只是她不敢声张，因为她明白一路牵着她手领路的哥哥更加辛苦。

“马上就快到了，再忍耐一会儿好吗？”李含雪回头看了顾夕雨一眼，他已不记得现世的任何事情，只有望向顾夕雨的目光依旧温柔似水。

在这漫长的寒冬跋涉过程中，这是唯一能够让顾夕雨感到温暖的东西。

“要是实在走不动了，哥哥背着你。”李含雪道。

顾夕雨摇了摇头：“不要，哥哥要是背着我走的话，我们就都回不去了，我自己能走。”

李含雪带着顾夕雨一路朝北前行，顶着风雪经过两个时辰，他们终于爬到了半山腰处的雪林之中。

顾夕雨已经被冻得全身冰冷，表情有些麻木了。李含雪只是牵着她的手，去寻找一个可以躲避风雪的地方。

“哥哥，我们还要再走吗？”顾夕雨眼前已经变得有些模糊，娇小的身躯再难抵挡这严寒与风雪。

李含雪俯下身子，把顾夕雨背了起来。

“小雨，你千万不要睡觉，我们马上就要到了。”

李含雪心中如有一万只蚂蚁在挠他的心窝，他知道顾夕雨快要不行了。是他说要带她去月煌圣地，是他说要带她前往那玄妙无比的武道世界，将来能够像那些神话中的人物一样，飞天遁地无所。

他突然感到万分后悔，她本就身子娇柔，难抵这风雪严寒。现在木已成舟，已经没有退路了。

如果一开始就没有把顾夕雨带出来该多好，在那个小山村里当一个普通人，呵护她长大成人，嫁给一个好人家，平淡幸福地过完这一生。

可现在，她却要死在这里。

李含雪背着顾夕雨，用尽全力朝前狂奔，他不知道跑了多远，在漫漫的黑夜之中隐约看到了一抹光。

那之后李含雪便什么都不记得了，等到他睁开眼睛醒来的时候，只见顾夕雨睁大着如星辰一样明亮的眼睛，凑到李含雪的面前，正满目忧色地盯着他。

当她看到李含雪醒来的刹那，眼中的阴霾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无以复加的惊喜。

顾夕雨双手紧紧地搂住李含雪的脖子，情绪化成了决堤的泪水，在李含雪醒来的一瞬间彻底冲垮了她的防御，全部涌了出来。

“哥哥……”顾夕雨不停地呼唤着李含雪的名字，一边大声地哭泣着。

这哭声让李含雪有些哭笑不得，这丫头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哭得厉害，简直就像是给自己哭丧一样。过去她哭的最厉害的一次，是因为李含雪故意打碎了她最喜欢的塑彩泥人，足足哄了她七天才哄开心。

李含雪抚摸着顾夕雨的脑袋，笑道：“小雨，你可别哭了，再哭别人还以为哥哥欺负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