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中树面上表情变换不定。
严子政站起来咆哮“你承认我娘是你害死的,你知她发病时的样子吗?你享用她的嫁妆时不会心虚吗?你打骂我们兄弟时不怕我娘来寻你吗?贱妇我掐死你。”
扑上去死死掐住常氏的脖子,把屋里人唬的七手八脚上前解救常氏。
老实木讷的人一旦发脾气,还是挺吓人的。
严中树又想起“此事已由不得你”这句话,心中估量着要如何收场。
“心虚,为何要心虚,夫人的嫁妆妾身可不曾用过”常氏缓过气来辩驳“你应问问你的好父亲,挪用嫁妆做了何用。”
“够了”严中树喝斥“常氏,念你现下无处可去,准你暂留府中一晚,明儿一早离府便是。子承,是为父动用了你娘的嫁妆贴补你祖父叔父,若儿回门后,为父上奏章辞官回咸阳,临走前会给你们兄弟分家。”
严子承与严子政对视一眼,开口道“父亲做主便是”“儿遵父命”
严中树心中一堵,这两个不知变通的孽障就不知阻拦一下。
“爹,儿与二姐如何安置”严子期再圆滑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骤然的变故让他一时无措。
严中树看了严子承哥俩一眼,说“你们跟为父回咸阳。这所宅院是你们母亲置办的理应归子承;南城有座一进宅院是为父早年置办,就给子政吧!都回吧,明儿王爷与若儿回门,好生招呼。”
“来人,把常氏送到大舅母院中暂歇,馨娘,你去告知舅母”严子承冲吕馨露使了个眼色。
严欣若与李曜轩回门,对严中树的决定甚是满意。
“多谢王爷的筹谋,妾身兄妹才得以给先母申冤”回程中,严欣若真诚的道谢。
“夫妻之间不必谢来谢去,只要你不干预政事、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不贪赃枉法、不以权谋私,我自会护你一生一世。”
严欣若犹豫片刻,问“王爷,皇后娘娘会过问政事吗?”
“不会,皇嫂与娘不同,娘未成亲前已是官身,成亲后高宗爷爱惜娘的才华,应允娘在衙门当差。皇嫂在朝廷并未有官职,政事皇嫂不会干预”李曜轩解释后,又补充一句“本朝不禁止女子为官,但宗室女眷不在内。”
“王爷放心,妾身不会做有损王府的事”严欣若本想询问李曜轩审问常小红一事,后又放下心思,既然答应不干预政事,那就不问了。
这疑问严中树也有,回转书房写完奏章,把事情经过细想一遍,得出结论就是俞家舅爷是知情人。
长叹一声,深刻体会到身不由己的无力。
奏章呈上,皇上很快批了一个准字。
严中树摘下官帽,脱下朝服,打点行囊准备返乡。
严欣若送来二百两银子,对严中树说启程时就不来了。
严淳熙闯进来,求严欣若让她留在京中。
“留在京中,你应该去求父亲,寻我做甚。”
严淳熙哀求道“长姐,早前是我不懂事嘴贱,咸阳我一个相识的也未有,请长姐帮帮我。”
“二妹妹,不是姐姐不帮你,是你已到了相看的年岁,你的亲事需父亲做主,咸阳是个好地方,是咱们的根,你会喜欢的。父亲,此去天高路远,您保重身子,天色不早,我先回府了。”
坐在马车上,严欣若心情愉悦,老天还是眷顾她的,赐给她一个好夫君,王爷说了往后会守着她过一辈子。
一晃三年过去,汉王府门前披红挂彩,门前的石狮头上坐着俩穿红的男娃,一个白里透红的鹅蛋脸上,有双杏核眼,现下正看向远处;另一个粉雕玉琢,鹅蛋脸上有双丹凤眼,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景珩,你再偷吃,我就告诉二王叔,让他打你屁股,你可别怨我不讲兄弟情分”杏核眼小男娃一派大人口吻对旁边小男娃说教。
名唤景珩的男娃,咽下嘴里的食物,脸上笑容明媚,奶声奶气的说“太子哥哥,别告状,爹打的疼。”
“你吃糖吃的黏糊糊的,脏死了”杏核眼男娃取出帕子给他擦着嘴角。
“殿下,汉王爷迎亲回来还得有些时辰,您与世子先进府里用些茶水可好”护在旁边的内侍询问。
“太子哥哥,马车”景珩指着远处喊道“是三叔来了吗?”
“景珩,三叔回来就像是状元跨马游街,咦,这时辰来人是来贺喜还是寻事。”
男娃瞪大眼睛,看向停下的马车,车身并无标记,看不出来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