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没有名字,记忆中家人喊他六子或小六,我想这应该就是书上讲的借尸还魂吧!否则怎么解释我的存在。
我醒来时浑身发烫,嗓子、鼻子感觉都要冒烟喷火了,一心想要喝水,见有野草张嘴就啃,一气吃了好几颗草,体力不支又晕迷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晚上,我凭着记忆又啃了一些野草,压制胃痉挛。想试着辨认方向,寻找一临时住处,可这具身子太不争气,走不了路说不了话,我躺在野草中望着满天星星,还从未见过满天星辰的夜空是如此美丽。
手在肚子上无意识的划过,摸到了我随身携带的腰包,触手感觉应该有种子,但不知是什么种子。
我忐忑的一晚上都不曾睡熟,就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天明后我查看包里留有三粒玉米种、十几粒西红柿和辣椒种,一根红薯须和五六粒土豆种子。
小主,
天不绝我,这是我当时的心里话,我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挪动,不辨方向在草丛里寻找水源。
眼见一只野兔掉进陷阱里,我不敢乱走了,站在陷阱边上查看有无陷阱的区别,别说还真让我发现了不一样,陷阱上覆盖着树枝树叶或枯草,靠着这一星半点的发现我小心翼翼的山里转悠。
幸运的是没遇见凶猛的野兽,不幸的是我迷路了还滚下了一个陡坡,就像皮球似的滚下去。虽然疼的爬不起来,但是寻到了水源,这是不是属于不幸中的万幸。
看到了水中的自己,一个面目全非的大头,喝着溪水缓解疼痛,这么陡的坡滚下来手脚没断幸亏野草长的茂盛,若不是茂盛也不至于让我踩蹭了滚下来。
我在小溪边暂住下来,每日里光着屁股跑来跑去,也会发出奶猫般的哼哼声。饿了从小溪里堵水捞鱼,在晒热的石头上晒成鱼干,还要寻找隐蔽的地方种上种子。
就这样我在大山里待了一个夏天,种下的菜与玉米红薯也活了。
我是被猎户带出山的,他说他叫李大壮,我应该喊他一声族伯。看的出他很健谈,一路上讲在山里如何辨别方向、动物的痕迹、寻找水源,我坐在他的背篓里听他絮叨。
“你这孩子是个有福的,病好了不说在山里竟未饿死,还会走会说,往后啊会有大造化。”
造化不造化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回了那个所谓的家,他们不要太惊讶才是。
“大壮,哪儿抱来的孩子,可是个健壮的”庄里的三老四少见了都问。
“叔、婶,这是大顺家的六子,我在山里见他活蹦乱跳,就带他回来了”李大壮背着我边走边与村里的人解释,“六子,前面就是了。”
一道石头院墙出现在眼前,荆棘栅门歪歪扭扭靠在墙上。
“大顺,看俺把谁带回来了。”
李大壮喊着进院,茅草屋黄泥墙,院里光秃秃的连根草都没有。
边上的灶屋出来一个背孩子的女孩,整个人灰扑扑的。
“大伯,俺爹娘、大哥下地去了,你”女孩说到这里,看见探出来的脑袋,眨巴眨巴眼说“俺咋看着像是六子呢?”
李大壮把我从背篓里提溜出来,说“大妞,这就是六子,你爹回来与他说六子好了,往后可别再扔山里了。六子,大伯走了,往后有事去半山腰寻俺。”
大妞见李大壮走了,扭身回灶屋,我自己溜达了一圈,这家是真穷,除了堂屋的桌椅还能看,卧室只有光溜溜的一铺炕,连个箱子都没有。
我来到灶屋见大妞从灶台上抓起个黑乎乎的东西,在锅里一擦随即倒入一碗绿乎乎的菜。
“这是什么”我问。
大妞没回答我,我又问了一遍,她才抬起头说“你是与俺说话吗?大壮伯真没诓人,你果真好了。你早前不会走不会说,又得了热病,庄里人都说你不行了,爹娘才把你抱到山里听天由命。”
说完,大妞解下背着的孩子让我看着,她去地里送饭。我哪会哄孩子,她不得已背着孩子领着我去地里送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