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倒也相安无事。

身为俘虏,王老爷绝对有着做俘虏该有的思想觉悟。

从始至终都老老实实待在马车里,不吵不闹不哭不嚎的,只有当晚上队伍安营扎寨之时,才得以出来活动活动筋骨。

唯独头疼的,就连用膳进食或半道去路边树林里撒尿,身边随时都好几个青壮大汉跟着,好像生怕他一不小心插上翅膀飞走了似的。

倒也不是他王老爷窝囊,丧失了与坎坷命运斗争呐喊的勇气,没有想过找机会逃跑或者奋起反抗。

而实在是……在这异国他乡,随时还这么多威猛雄壮的大汉严防死守的,哪可能逃得掉嘛?

至于反抗……好吧,有了前车之鉴,倒还真害怕,一不小心惹恼了那冷冰冰脸死婆娘,又被人家骑在身上打一顿。

舍命事小,失节事大。

虽然这一路上,只要他老老实实把嘴巴闭上,不再絮絮叨叨个没完,人家也乐得耳根清净,根本不愿搭理他。

可也感受得到,这潲水婆娘明显对他敌意颇深,宛如杀母夺夫之仇那般,就算将他千刀万剐吃了肉喝了血,也一点不解恨的那种。

只是身上领着差事,一直克制着,才让他能安然活到现在。否则,恐怕早已一剑砍死他了。

只唯独琢磨不透,这股敌意,到底是因为当年居屿关一战,他王老爷一顿骚操作带给庆国人骨子里的国仇家恨,还是因为其他。

不管了……反正别让老子逮着机会,否则非得弄死这婆娘,一雪前耻。

……

转眼已五六天过去。

庆国位处北地,深秋时节,似乎远比大康还要更清寒一些。

到达京城梁都,已是晌午时分。

连续半个月的长途跋涉,再加风餐露宿,王老爷早已是风尘仆仆身心疲惫,骨头都快散架似的,只能窝在车厢里昏昏沉沉的。

与上一次被那女皇帝活捉,随天子銮驾押送至京城时如出一辙,队伍选择从南门入城。

掀开轿帘向前望去,只见宽阔的护城河上,厚重的铁板吊桥自然是放下来的,可城门口笔直的官道上,却排着两条长长的队伍,足一里路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