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省离京城比较近,调查总局立刻派了一众骨干赶到事发村子,就连局长都亲自出动了。前任局长后来告诉齐千松,闫老当时整个人都傻了,抓着那把还在滴血的七魂刀站在村口,看到调查组的车子之后直接跪下大哭,高喊着他有罪。调查组的人都是非常尊重六位元老的,没有他们就不会有调查组,没有调查组的话,那些有着同样能力和本领的人可能一辈子只能把自己的本事施展三分之一,所以当他们听说闫老自首,第一时间也是不相信的,来到现场看到闫老下跪,他们还是上前要把闫老扶起来。
可闫老却执意要跟大家保持距离,“我杀了人,我是杀人犯,你们不要可怜我!”
前任局长还是把闫老扶起来,让他把心情平复下来,可是闫老一直是浑浑噩噩的样子,他请求前任局长直接一枪打死他。前任局长没办法只好让人给闫老先打上一针镇静剂,让他睡一觉起来了再问话。
后来闫老醒过来变得清醒多了,醒来第一个人看到的就是前任局长,他拉着前任局长的手,“快!快把那把刀给封印起来!那把刀太可怕了!”
担心闫老又要变成疯疯癫癫的样子,前任局长赶忙安慰他,“我知道,我知道,现在已经有人在处理那把刀了,你先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闫老躺在床上回想了好久,“那把刀......在我离开前我就已经察觉到一丝古怪,可是这把刀在我家那么长时间了,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我家人在我小的时候因为饥荒已经走得差不多了,知道这把刀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办法封印它,可是我办不到啊。有的时候我能听到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跟我对话,说什么以血为祭,等我缓过神来的时候手里就多了已经被杀掉的牲畜,我一直觉得是幻觉,一直到这一次......”
闫老告诉前任局长,头一天晚上他回到屋子,心里是愤怒的,但是他敢怒不敢言啊,村子里现在都对他嗤之以鼻,根本没人愿意跟他来往以免自己染上一身腥。他也不敢反抗,一个老者的力量即便身手已是不凡,也比不过人家一大群人抡着棍棒冲上来啊。闫老记得他当时已经身心俱疲地躺在床上了,那个声音就又出现在脑海中,之后的,他就不知道了,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浑身是血,村子里的人一个个都躺在地上,鲜血随着沟槽流到了田间地头。
调查组的人帮忙把尸体全部处理了,又一连做了七天法事来超度亡魂,可这七天里,没有人知道要怎么处理这把魔刀,哪怕后来听说了的几位元老,翻阅了自家的藏书也找不到适合的解决办法。七天里,闫老一直躺在床上,两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除了还看得出有呼吸,身体的僵直已经跟死人没什么区别了。
等到了第七天法事做完,闫老下床了,他找到了前任局长,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前任局长,然后前任局长跟着他走进了村子后面的大山,一直到晚上前任局长才一个人回来。最后的结局也确实像齐千松所说的一样,闫老是带着七魂刀一起离开的,他把七魂刀带到了地府,让姚寅笙的爷爷把他跟那把刀一起关在十八层地狱中的最底层也是最险恶的一层严加看守。
可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一天闫老会带着七魂刀重返人间,而那位闫老,很有可能在这十几年的时间里压制魔刀不成反被吞噬了良知。
姚寅笙脸色凝重的听完了齐千松的长篇大论,她掰下一片叶子,“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把七魂刀?还是送回地府去吗?”
“其实这几十年来,我们都在默默的研究如何封印七魂刀,但是它的魔性实在是太强太深了,我们连续几年派人到阿鼻地狱走一趟都没能成功的把七魂刀封印起来。”
姚寅笙抿着唇思考着:“有没有想过,毁掉它?”
“毁掉它?难道你不担心这把刀里藏着的恶灵在人世间兴风作浪吗?”
“如果有一个足够宽广、适合的场地设法坛,足够多的人手在周围护法,同时又有地府阴差鬼王在场呢?”
齐千松沉默了,这个方法好像有点可能,“可是去哪里找到那样一片空地?我明白你这个方法,但是这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就算现在你找到了地利也达到了人和,可是天时呢?”
姚寅笙抬头望了一眼天上的浮云,“清明已经过去了,只剩下七月十四了。如果我们那天晚上在鬼门关附近设法坛,你觉得这个方法行得通吗?”
“你是想借着鬼门关上的瞬间把刀中的亡灵放出来,让他们跟着那些亡魂一起入鬼门?”
“是这样的,而且到时候我们人手装备都齐全,还有地府的阴差在一旁坐镇,就算有恶灵要造反,我们也可以动手直接灭了它,不用手软。”
齐千松沉默了好久,“这算是一个方案,但我也要找个时间跟其他分局的组长开会讨论,而且现阶段我们还有一个大难题摆在面前。这段时间你们联系不上不知道外面的消息,马戏团放出的那些蛊毒一个个都已经破壳发作了,我们估计是受到天气影响,加速了它们的生长,现在全国有一半的地区已经发现了相同的蛊毒,但是我们的解药研究还停滞不前。”
姚寅笙捏碎了手中的树叶,“怎么会这样?那......有没有人因为蛊毒的原因去世了?”
“目前来说有一百多例了,更多的还在医院的ICU里吊着一条命,但是蛊毒传染的速度肯定比我们预想的要更快。”
“那......蛊毒发作都有什么症状?”姚寅笙想到自己也到过马戏团,说不定再过不久,她身上的蛊毒也会发作。
齐千松告诉姚寅笙,从目前来看,蛊毒发作之后会让人感觉到呼吸不畅,浑身发热无力,腰酸背痛,暴汗不止,体质不好的人可能早上蛊毒发作,下午就不行了。姚寅笙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她现在倒是什么情况都没有,就是不知道以后了。
挂了电话姚寅笙就有点心不在焉的,哪怕是洛雨薇出现在她身后都没感觉得到,“嘿!你一个人在这里干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