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军都跟我说了，他来看完我这一次就要走了，要到下面去了，小姑娘，你等我一下，我给小军做一顿饭，他吃了再走，行不行？”

“当然可以，其实我也不赶时间。”

高欢康高兴地诶了一声就钻进厨房去乒呤乓啷起来了，不一会儿就飘出了饭菜的香味，姚寅笙闻出来了，有鱼也有排骨，看来高欢康是下了血本的啊。最后一顿红烧肉端出来，高欢康招呼姚寅笙干脆一起吃晌午饭。姚寅笙今天出门的时候就吃了两个肉包，也早就饿了，也就不客气地坐下来开动了。

“我刚出来，又一个人住，还没来得及到镇上买菜呢，这些啊都是村长，还有一些村民自发送给我的，你不要介意啊。”

姚寅笙摇摇头，“当然不会介意，这些菜都很好吃，平时在大城市想吃还吃不到呢。”

高欢康打了满满一碗饭和很多肉菜放到高轩军遗照前面，高轩军站在那儿大口大口地吃，时不时还抬手抹一下眼角。姚寅笙一边吃一边跟高欢康聊天，“高伯伯，今后，您打算怎么办？”想到高欢康以后无依无靠一个人，姚寅笙也是不由地担心起来。

“其实啊，在我出来之前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你说我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没读过什么书，会的东西不多，只能干一些基础的工作。我在里面那么久了，家里的鱼塘也荒废掉了，我就想着进工厂算了。但还好啊，现在政策好，当时村长来我家给我送肉送菜的时候给我说了，现在村子里帮扶养殖，不仅拿种苗便宜，收购价也高于市场价，其他各种材料也都准备齐全了，我打算重新开始搞养殖。”

这样也好，总归是有事情做还不用远走他乡。一顿饭吃完，这估计是高家那么多年来吃得最热闹的一顿饭了，但离别终归是要来的，收拾好碗筷，高欢康知道高轩军是时候离开了。高欢康拿上一背篓的纸钱还有寿衣，带着姚寅笙来到高轩军的坟前，“这些东西我出狱回来就买好了，本来想一回来就来看看小军的，但是昨天跟村长因为养殖的事情聊得很晚，我又喝了点酒就睡着了。正好，小姑娘，你在这里把小军送下去，我也正好给他烧点纸钱和衣服，这样小军到下面就不会什么都没有了。”

姚寅笙明白高欢康的良苦用心，这些寿衣和纸钱也让姚寅笙想到了乔蓉儿。姚寅笙现在是一个月就给乔蓉儿烧下去一批衣服，每个月都不间断，这个月可能有点忙没来得及烧。姚寅笙也打算了，这趟回去了就去给乔蓉儿烧衣服去。

一边是高欢康的纸钱，一边是姚寅笙的纸钱，两簇火团把石碑照亮，流程结束高轩军也跟着黑白无常离开了。姚寅笙又陪着高欢康坐在坟前好久，高欢康才撑着膝盖站起来，吹了吹自己的双腿，“好了，小军啊，到了下面就好好的，偶尔给爸爸托个梦之类的，爸爸也好知道你的近况。”

从坟山上下来，天色已经偏红，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姚寅笙不打算在这里过夜了，于是跟高欢康打了个招呼要离开，高欢康摸了摸口袋，窘迫地说：“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这刚出来也没钱，我......”

高欢康刚想跟姚寅笙说去别家借一点，但是姚寅笙拒绝了，“高伯伯，这没什么的，我答应过高大哥的，肯定要兑现承诺，现在事情解决了就好。”

“哎呀，那可不行，怎么说这也是老人传下来的规矩，你办事了我们不给钱怎么行？你等着，我去找找。”

不等姚寅笙开口，高欢康就跑进家里翻箱倒柜起来，最后居然给他收拾出来一挂腊肠让姚寅笙带上，“来，你拿着，虽然有些年头了，但这是我自己灌的腊肠，保存得很好的，你拿回去吃吃看。”

姚寅笙接下了，“那就谢谢高伯伯了，您多保重身体啊。”

“诶，好，我送送你吧，天色不早了，村子这条路不好走。”

姚寅笙没有拒绝，到了夜幕降临，姚寅笙才知道多邦村有多困难。挺大一个村子，像样的路灯好像只有三盏，一盏村头一盏村尾，还有一盏在村子正中央，仅此而已。来到一个岔路口，高欢康指着右手边说：“今天你们怎么来的我不知道，但是顺着这条路走能更快到水泥路上，道路也宽敞很多的。”

姚寅笙谢过高欢康，然后打方向盘准备拐进去，灵敏的耳朵先听到了乐器敲打的声音。

“高伯伯，这边有白事吗？”今天姚寅笙是从另一个方向进村的，这边的情况还真不了解。

“白事？应该没有吧，我回来这些天也听说谁家死人了啊，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看看。”

也不是姚寅笙害怕撞鬼啥的，只是这条路是单行道，农村遇到白事又喜欢在家门口把灵棚摆到路上，姚寅笙只是担心一会儿开不过去而已。高欢康很快就回来了，“哎呀，小姑娘不好意思啊，里面在请人做法事，最好还是别过去了，不好意思啊。”

只是做法事那应该就没什么危险的，姚寅笙点头表示理解，“我知道了高伯伯，我走今天进村的路回去就可以了，您送到这里就可以了，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无聊，姚寅笙放出小八让车子不那么郁闷。小八现在很喜欢开口说话，还喜欢唱歌，动画片的主题曲张口就来，比说话的时候顺得多。回到家已经十一点多了，姚寅笙下车以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小八也跟着学，还像姚寅笙一样发出舒服的叫声。

姚寅笙咬牙假装用力捏小八的脸，“你又没开车你累什么？”

小八开心地咯咯大笑，“但是......我唱歌啦......”

姚寅笙上楼就直接洗漱了，她一边擦头发一边看到了被冷落好久的《集魂录》，想到自己好像很久没有往那上面添信息，看看到多少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