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2章 清水面

集魂录 伊达尔戈 1085 字 8个月前

村长的表情完全没把这个问题当成一回事,“这个没问题,我们驻村干部的宿舍还有几间空房间呢,我马上让我老婆去给你收拾出来,你看怎么样?”

姚寅笙对住宿也没有太多要求,只要能遮风避雨,能躺下来休息就好了。得到姚寅笙的答复,村长欢欣鼓舞地去打电话了,又在罗大哥家里坐了半个小时,村长电话响了,是老婆打来的。

“行了,我老婆已经把地方都收拾好了,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今天大师你忙了一天了也累了,还是好好休息吧。”

还好姚寅笙的行李就放在侯大强的车上,是因为来到刚碰上面没一会儿就跟着侯大强的车到村子来了,正好侯大强的车也停在驻村宿舍里,拿了东西姚寅笙来到了自己的住处。驻村宿舍征用了一栋学校的宿舍,近年来乡镇中小学到了县里面,学生最少都集中到县里面,这些原本的乡镇学校就没有用了,用来做驻村宿舍正好。

姚寅笙的宿舍分配到一间六人间,上下床架都还没有撤掉,发黄的墙体告诉姚寅笙,这栋房子已经有很长的历史了。六人间也挺不错了,就姚寅笙一个人住,要是住的房间太大,反倒显得冷清了。侯大强的宿舍在楼下,姚寅笙有事在楼上喊一声,侯大强就上来。宿舍还配置了一个卫生间,可能是太久没用了,卫生间里有一股霉味,不过不算大,走出卫生间就闻不到了。还好现在天气还不算冷,姚寅笙洗个冷水澡不在话下,洗了澡就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了。床铺是村长老婆帮弄的,弄得应该也是村长家里的被套,还能闻到樟脑丸的味道,不刺鼻还挺舒服的。

第二天一早,姚寅笙自然醒来是九点多一点,漆婕好像很期待,已经坐在一侧的空床板上跟小八玩起来了。洗漱好,侯大强还有陆森祥已经在楼下的小厨房弄了早餐,一碗简单的清水面,真的是清汤寡水的,连油点子都没有一颗。

“哦,姚寅笙,你醒了,早餐我们一般吃面条,吃习惯了,你要是想吃别的我可以带你去县里买包子吃。”

姚寅笙随手放了一把面条下锅,“没事,我也吃面条就可以了,不过你们这吃得也太素了吧,油水也没有,至少放点葱花吧?”

侯大强和陆森祥端着大碗坐在门口开始哧溜哧溜地吃起来,一边吃一边跟姚寅笙说:“我们这里也就住宿条件好一点,你看这村里,只有小卖部,没有菜市场的,村民们都是自给自足,只吃自己家里种的。我们要是想吃好一点,要么到县城里买,要么就是下乡去农户家里的时候人家大方送上一些肉和菜。这周我们不能回去,就吃得简单一点了。”

“就这样还能给你吃发福了?你可比高中的时候胖了不少啊。”

侯大强嘿嘿地憨笑,“虽然我们自己做的好像很寒酸,但到了农户家那就不一样了,你看看昨晚罗大哥家的白斩鸡,多香!所以啊,有时候只是我们觉得他们过得不好,其实人家过得不赖的。而且我发福是在大学时候的事了,那时候我就喜欢窝在宿舍里打游戏,足球也不踢了,有时候碰到社团师哥师姐组织的活动肯定要喝酒的,一来二去我的肚子就开始变成啤酒肚了。”

这倒不假,上了大学,姚寅笙也摒弃了看杂志看书的爱好,一年下来好像没看过一本正经的小说或者杂志。当然,这也跟自己选择的道路有关,这条道,不允许她跟普通人一样。不过姚寅笙觉得,即便自己不选择这条路,大学的她也不会像初中高中一样爱看课本以外的书,总好像他们中学时代培养起来的兴趣,只是为了逃避枯燥的课堂,一旦从那里解放了,这些所谓的兴趣也就被随之抛弃了。

面条出锅,姚寅笙也弄了一碗清水面,这小厨房里连最基本的油和盐都没有,想让面条看起来美味一点都没办法。囫囵吞枣一般把一碗清水面吃下去,姚寅笙就跟侯大强陆森祥两人告别了,她要去把漆婕的尸骨捡起来,等六水村的事情解决好了就带她回家。这次姚寅笙不需要侯大强跟着了,自己带着漆婕就往村东头走,今天毕竟也是工作日,侯大强他们最好不要随便离开村子比较好。

再次来到村东头的山林,漆婕貌似对这里非常熟悉,带着姚寅笙走了一条不同寻常的道路。一人一鬼貌似来到了比上一次的山洞更深的地方,这里树木高大,浓荫蔽日,地上是太阳散碎的光和叶子的影子。一边走,漆婕一边给姚寅笙说着这些年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我再睁眼的时候看到了自己的尸体,好像摔得全身多处骨折了,脑袋也血肉模糊。我哪儿也没去,就守在我的身体旁边,我想过要回到我的身体里,可我的身体好像变成一堵水泥封起来的围墙,我根本进不去。后来,我的身体开始腐烂,一点一点的,我看着我身上的肉和皮一点一点的发黑腐烂,最后变成一具白骨,而这段时间里,居然没有一个人路过或者发现我。”

“我有一个问题啊,你当初是跟着学校来的,那么一个大活人不见了,老师不应该着急吗?”

漆婕无力地笑了一下,“或许当时找了,只是没有找到我,又或者,那个人还有他的家人从中搞鬼呢?”

这倒有可能,对于漆婕口中那个老乡一家,姚寅

笙只是觉得太忌惮漆婕了,要说没实力吗?也不可能,要不然也不会跟漆婕一样考上同一所大学。但这份忌惮和害怕源于什么呢?是自己其实在心里觉得自己不如漆婕,担心漆婕随时可能超过自己?还是觉得漆婕太走远能跟自己有同样的成就?其中的原因,可能只有那个人自己知道了。

“我们两家的事情,我其实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有时候能从父亲口中听到三两句,等回了家,你问问我父亲吧,如果他还在的话。好了,我们到了,那棵树下,就是我埋葬尸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