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也去!”
“你别跟来!”
村长自然不会让自己的父亲一个人试险,村长的父亲自然也不会让村长跟来,一口回绝了。村长的父亲拍了拍村长的肩膀,“总要有个结果的,我去看看,你在上面好好的。”说完转身就走进那张开的大嘴里。
年纪大加上腿脚不方便,姚寅笙跟老人下楼梯时走得有些慢,离开儿子视线了,老爷爷才沉重地叹气,“真是造孽啊。”
好像这些话埋藏在心里好久又找不到人倾诉,老爷爷现在趁着这个机会一股脑全说出来了,“当年如果不遇到我们,这个村子可能会一直太平下去。那个所谓的封印我听说过,是姓董的那家弄来的,其实屠村以后没多久,大家就开始做噩梦了。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是这样,一闭眼,就能看到安家村一大家子人站在我对面,隔着一条河远远地看着我。其实吧,听我儿子说要给他们建一座陵园,我心里是挺欣慰的,好像这么多年的内疚终于能减轻一点了。但是村子里的反对派不少,他们反对的原因我们老一辈的也理解,只是没想到,老孟家那个会做出这种事,看来这也是天意啊。”
姚寅笙搀着老人来到负一层,简单休息了一下又往站台一层走去。姚寅笙对老人说:“老爷爷,一会儿我们要爬下站台,您行吗?”
老人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平静,“放心吧,我虽然少了一条腿,但身体可没问题。不瞒你说,以前我年轻的时候,用一条腿立定跳远还能跳出一米九呢,不碍事,不碍事。”
话是这么说,姚寅笙还是有点担心老人家那身脆脆的骨头,所以姚寅笙还是先跳下铁轨再接应老人。这次姚寅笙打着手电筒前进,来到地方前几步便停下来,那群人就站在那里,只是老人还没看见。老人主动找姚寅笙要来牛眼泪抹上,然后对着里面大喊:“村长,我是苏大海啊,我来给你赔罪来了。”
村长明显认出了苏大海老人,带着怒气,他从人群中走出来,“你来赔罪?我们村子一百多口人,你一条命就能抵上了?你们当初杀人的时候可是七八十好几呢!”
苏大海把拐杖甩到一边,仅有的那条腿弯曲给村长还有村民们跪下,双手抱拳道:“我知道,我这条贱命死不足惜,我们那群土匪都死不足惜。可是现在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们都有后代了,我恳求各位,能不能不要对晚辈们动手?”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们连出都出不去,怎么跟你的晚辈动手?对了,这个人找你们商量的事,你们商量得怎么样了?”
姚寅笙把今晚发生的事情告诉村长,“一听说修建陵园,村子里出现不少反对派,今天的商量其实并未真正意义上的出结果。但就在今晚,应该是早些时候,村子里一个叫孟大头的反对派在村子里纵火,因为火灾发生时大家都在睡觉,能捡回一条命已经不错了,但是村子的房子,肯定是不能住人了。”
“哈哈哈!好哇!好哇!真是老天有眼啊!苏大海你看到没有,就算你们把安家村的人都杀了,把安家村的地盘占去了,你们早晚有一天还是会被赶出去的,哈哈哈哈哈哈!”
苏大海还是跪在地上,只用一条腿保持平衡的他双手撑着地,他嘴巴里全是苦涩。自打能看到安家村的村民后,他就觉得无比愧疚,这些人跟当年一个模样,一脸的同仇敌忾,一脸的不服输。想当年他们也就是比他们手里多了一把枪,要是硬碰硬,那些肌肉饱满的庄稼汉说不定还占上风。这么多年来,苏大海一直觉得自己时日不多,对人对事心肠软了很多,比如这件事,放在五年前,他绝对不会主动提出要见见安家村的村民,也不会忏悔。或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村长摆摆手好像在下逐客令,“别以为派个人过来就能让我们心软,我们是人不是傻子,同样的当我们不会再上第二遍。让那个姓董那小子过来,当年是他请了道士封印我们,让我们不能超生,要道歉也是他来,还有当年你们那个首领,还有谁活着你们就带谁过来,当年参与的那些人一个都不许跑!”
姚寅笙告诉村长,“姓董的还在看守所呢,上次一别,我在站台那儿遇到他了,他应该是从地铁工作人员口中听说了我要做的事情,当晚就带着人过来想要重新上一道封印。当时我们在站台上打了一会儿,他们带着枪,险些变成枪战,后来警察赶到,把他们全都带走了。”
“这样啊,那他要什么时候能出来?”
“他毕竟年龄越大了,关个五天就该出来了。”
“那就等他出来了再说,还有,我还是要求能回家,别跟我们讲条件。”
苏大海居然跟村长保证起来,“村长,你放心,我心里有愧于你们,这次下来我就是来跟你们道歉赔罪的。我儿子现在当村长了,当年的人还留在世上的也不少,但是首领已经去世了,其他兄弟们都听我的,若是一直谈不拢,我就倚老卖老,逼他们同意为止!”
村长不想理苏大海,只是对他们摆摆手送客。修建陵园的事情还没有着落,即使现在鞍子村已经被烧干净了,陵园没动工之前姚寅笙也不敢随便把封印破解了。走出地铁站,消防员已经离开了,不少村民打车去附近酒店凑合一晚上,等明天天亮了再想办法。苏村长还守在地铁口等待自己的老父亲,看到老父亲和姚寅笙一同出现,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苏大海让姚寅笙回去等消息,“小姑娘,你放心吧,我苏大海年轻时虽然当过土匪,但是我说一不二,说出口的话我就会做到。你回去等消息吧,只要我一成功,我就让我儿子给你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