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棠抬起湿漉漉的眸子,睫毛微颤,豆大的泪珠就这样顺着靡艳湿红的眼尾潸然滑落下去。
“你就是四号楼新来的护工?”男人挑眉,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一眼看过去脆弱可怜的漂亮女孩儿,视线触及对方潮湿的小脸儿时愣了瞬。
没等宋知棠开口男人就先一步挑开了话头,宋知棠呆呆愣愣的地盯着对方看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问自己。
她点了点头,黏糊糊应了声:“应该…是吧。”
少女软软的声线还带着没有消化完全的哭腔,男人歪了歪脑袋:“你在撒娇吗?”
什么?
宋知棠迟疑着踏出电梯,没想到男人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她脸颊泛起热气,疑惑地啊了一声。
【笑死,我第一次听老婆说话也觉得老婆好像故意撒娇】
【我也,我还以为老婆是在钓我,事实证明,老婆不说话我就已经把钩咽嘴里了】
【老婆娇一点怎么了嘛,我就喜欢老婆娇里娇气说话的样子,馋死我了】
【话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四号楼里面长啥样欸】
【看起来就普普通通一层楼额】
【我觉得不普通…看起来阴森森的】
男人轻笑了一声,嘟囔了句你倒是挺会的,便让宋知棠跟着他走。
就这样,宋知棠一头雾水地跟在男人身后,朝着右侧走廊走去。
尽管心里很害怕,但好在面前有一个活人陪着自己,宋知棠抬手擦着眼泪的时候还边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如弹幕所言,看起来就是很普通的走廊,只是头顶的灯光很暗沉,有几盏像是坏掉了,还隐约泛着红色。
男人一言不发地带着路,二人穿过走廊又左拐右拐,再经过几个转角后,视野才变得开阔起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扇大开的门,透过门望过去,是一个空间巨大的房间。
就像是一整层楼那般,没有隔断,只有两排圆柱状的柱子有序地竖立在其间,里面家具齐全,就像是一个一体式的家。
进门是玄关,然后是沙发,厨房、餐桌、书架各占据一个区域,靠近墙角那边有一张大床,除了进门后的右手边似乎隔离出来了一个小房间看起来像是浴室外,整个空间所有物件和摆设都一览无遗。
而左侧,则是几扇间隔水平排列的方形窗户,窗户都是光秃秃的一整块玻璃,没有窗帘,屋内也没有开灯,因为是阴天的缘故,从窗户透进来的光线并不算太明亮。
房间里并不是空空荡荡只有家具,宋知棠也没有天真的认为这个房间是给自己准备的,因为在宋知棠一眼望过去的书架旁的书桌前,正坐着一个埋头写字的少年,但由于被摞高的一叠书挡住了绝大部分光景,只看得见对方黑黝黝的发顶。
就在快速地打量完房间后,宋知棠环顾四周,才发现刚才给她带路的那个男人竟然消失不见了。
她转头朝来时的方向望去,幽深的走廊不知道什么时候灯光已经尽数熄灭,黑漆漆一片泛着凉意,来的时候…是这样的吗?
宋知棠记得自己是跟着男人踏过一个转角才看到大门的,但此刻大门外除了一水的黑,没有其他特征,看久了她只觉得心底毛毛的,又连忙转回了脑袋。
“你在看什么?”
刚转过脑袋,就看到刚才还在不远处的书桌上写写画画的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离她不远的正对面,漆黑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还带着湿气的脸。
宋知棠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她甚至都没听到少年起身后挪动位置的脚步声。
二人面对面站着,少年无疑有着一张极为好看的皮囊,眼睛很大,乍一眼看过去有一种单纯的无辜感,鼻梁高挺,唇薄而精致,泛着健康的粉,但苍白的皮肤看起来却像是许久未晒过阳光,浓密而蓬松的黑发有点卷,细看下好像还泛着隐隐约约的暗红色,他身上穿着白色的衬衫,是很正常的装束。
虽然少年看起来一副无害的模样,甚至说过于帅气到有些漂亮,但宋知棠看着他偌大的眼珠一动不动盯着自己,整个人都僵硬在了原地。
比起宋知棠的不自然,少年倒是很平静,他扫过少女湿红的眼眶,掠过她眼底害怕的情绪,恍若未察一般歪着脑袋:“为什么不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