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把场地留给其他表演者。”
季听然拍拍拉兹的脑袋,语气轻飘飘的,对适才的场面很是淡然。
仿佛他真的只是带着宠物来参加了一场什么微不足道的表演。
一人一豹就这样顺着来时的路回到了铁门之后。
“他是伯爵的远方侄子,”也许是宋知棠一直没说话,墨修极有耐心地为对方介绍起来,“啊,说起来,那只豹子也是伯爵送他的礼物。”
宋知棠根本没注意墨修说了什么,她眼睫微颤。
场上留有的痕迹不难看出刚才发生了什么。
她仿佛闻到了一些令人作呕的味道,带着腥臭的、难以言喻的……
野兽的低嚎、玩家的惨叫……
仿佛在脑海里定格,然后一遍一遍走马灯一般的回放。
眼泪就这样毫无征兆地从眼尾潸然滑落,像是乱了线的珠子。
朦胧里,她看到又一个玩家跌跌撞撞从铁门里出来了。
紧接其后的,是又一个牵着狮子的血族。
墨修对这样无聊的表演已经失去了兴趣,今夜的几个猎物似乎都很逊色,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
他兴致缺缺地收回了视线,反而盯着一动不动的宋知棠看去。
在触及到对方脸颊上晶莹的痕迹时微微愣住。
他伸手将少女的脸轻轻转了过来,却看到一张梨花带雨的可怜小脸儿。
少女眼眶四周、鼻头都变成了粉色,脸颊却很是苍白,连带着唇色也褪去了。
像是被吓得不轻。
墨修轻轻皱起眉,伸手擦掉对方脸颊上的湿润痕迹:“害怕了?”
手下动作轻柔,但嘴上却说着一些冷漠无情的话:“这些老鼠妄图从庄园里窃取情报,这样的死法已经是最便宜他们的了,知道为什么带你来看嘛?如果背叛我,你的后果,只会比他们更加惨烈。”
成年的男性血族掀开宝石一般的血红色眼睛,毫不留情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宋知棠抿着唇,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面对男人的威胁,她大脑变得一片空白。
少女漂亮的小脸儿被眼泪打湿了个透,看着对方空白的瞳孔,墨修顿了顿,还想说的话就这样咽回了肚子里。
他薄唇微动,想了想说道:“当然,你乖乖做着你分内的事情,我自然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苍白的安慰丝毫没有让少女神色好转,对方就像是被吓坏了,除了一味地掉着眼泪外,再也没有其他反应。
墨修没想到那眼泪越擦越多,突然就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他伸手捏住少女的下巴,语气有些不太客气:“别哭了。”
命令的姿态也没能让宋知棠回神。
因为刚才发生的事情对她造成了极大的冲击,她极力不去想那个画面,但场地上的情形却一遍又一遍在脑海里重复播放着。
她呆滞着,细微颤抖着,周围的环境变得有些发冷。
眼前的男人嘴唇一张一合在说着些什么,但是她渐渐的一个字也听不清了,耳朵里是呼呼的风声,还有巨大的轰鸣声。
直到万籁俱静,她直直往后坠入了一片黑暗。
少女昏倒得突然,墨修看着对方缓缓闭上眼睛往后仰去,红色的瞳孔极速收缩,眼疾手快地将少女揽了回来。
他连忙将少女打横抱了起来,大步离开了这个观赏表演的屋子。
直到将少女放到自己卧室的床上,他才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少女脸颊上满是湿漉漉的痕迹,可见掉了多少的眼泪,连浓密的睫毛都湿透了。
唇色比适才愈发苍白。
他头一次如此直观地见识到了人类的脆弱。
急匆匆回到桌前,拉开抽屉拉响了其中一个铃铛,不消一会儿,一个拎着箱子的男人敲响了房门。
男人进来后,恭敬地对墨修鞠了一躬:“子爵大人,请问是哪里受伤了吗?”
说着他看向墨修光洁一片的脸颊,眼下的伤痕经过一个晚上已经愈合完毕。
“给她看看。”
墨修语气短促。
男人这才发现床上还躺着一个人,准确说,是一个人类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