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修沉默了片刻，没有对埃利斯的感想作出任何评价，只是问道：“所以，我为什么会觉得奇怪呢？”

说了一半天，埃利斯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还没问过墨修具体是因为什么烦恼。

他只以为对方是不擅长和人类相处，于是他不免反问道：“你是觉得什么比较奇怪？”

“如果是觉得和那个人类小女仆相处起来有些为难的……”

“就是，她道谢我会不开心，道歉，我也会不开心。”

埃利斯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墨修自顾自说了起来。

全然没有被打断的不适，他听到对方的话只愣了两秒，紧接着惊讶地说了句天呐：“什么，你说什么？”

他怀疑自己耳朵坏掉了。

墨修见他大惊小怪的模样，虽然想继续交谈的性质淡了几分，但想到整个庄园里自己勉强还能有兴趣搭几句话的只有眼前的埃利斯，他还是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埃利斯将他的话自顾自又重复着喃喃了两三遍，半晌才反应过来：“所以你并不是讨厌和人类相处才觉得奇怪，而是因为那个小女仆的反应而感到困扰？”

墨修消化了一番埃利斯的现场转述，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

他确实是对那个人类的反应感到有些困扰。

“天呐、天呐……”埃利斯抓了抓头发，一副难以接受的模样。

他感慨着，一面叫着上帝，一面又将墨修上下左右好一阵打量。

直到看到墨修表情愈发不耐烦，他才伸出手掌阻止对方先开口：“等等，你该不会，是爱上那个人类小女仆了吧？”

说完他又捂住嘴吧，一副自己貌似知道了什么天大的秘密的模样。

“no、no、no…”埃利斯疯狂摆手。

没等墨修说话，他自己又疯狂推翻了自己的结论。

这怎么可能呢？

作为庄园里最讨厌人类的血族，突然爱上了一个人类，这说出去有人哦不，有血族信吗？

反正埃利斯反应过来后不太信。

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那一晚被“老鼠”袭击了，墨修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记忆错乱？认知错乱？

面对埃利斯有些抓狂又纠结的表情，墨修倒是淡定。

他皱着眉头思考着埃利斯的话。

我…爱上了那个血族？

埃利斯脑子嗡嗡的，他看到墨修神态之间也有一些纠结，也不像是神智不清的模样，不由得小声问道：“要不，测试一下？”

“什么测试？”

埃利斯绞尽脑汁，回想着自己看过的那些人类的话本，不知道搜刮出了一些什么总结，半晌胸有成竹地说道：“就几个问题，至少可以确认你对那个人类小女仆有没有意思。”

墨修沉吟，不消片刻，就点了点头。

埃利斯见对方认可，当即抛出了第一个问题：“你是否会格外关注对方或者受到对方情绪变化的影响？”

为了更注重细节，埃利斯解释道：“比如对方开心或者难过，你都能够第一时间感受到，并且对此过度关注啊啥的。”

墨修想了想。

少女的情绪变化甚至都不需要他下细去感受，只要看一眼对方那张小脸儿，就什么都知道了。

不过，受到对方情绪的影响…少女掉眼泪的时候，他心里确实有些奇怪的感觉。

这算是关心吗？

墨修不清楚，但直觉自己也确实和以往反应不太一样，所以他缓缓点了点头。

埃利斯眼睛睁大了几分，想了想又问道：“你会关心对方的安忧，对方生病或者受伤时会很担心吗？”

墨修闻言瞬间想到了前两天少女昏迷的情景，他担忧吗？

即便说着是需要自己负责，但是看到少女苍白着小脸儿到在自己怀里的模样，墨修罕见的有些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