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衣帽间里随便挑选的裙子格外华丽。
是曳地的鱼尾样式,一字肩的设计将少女圆润莹白的肩头裸露出来,修长的脖颈和白皙嫩滑的肌肤,倒让司殷有些移不开眼睛。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少女精致的脖颈。
宋知棠有些不自然地捏了捏裙摆。
司殷眸里像是藏着一团火焰,落在她身上有股灼热的感觉。
正要说话,却听到卧室窗外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
屋内的二人都朝着落地窗外看去,只看到一个裹着厚厚的黑色袍子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窗外。
很高,但身型却很消瘦。
整个人都透露着一股羸弱的气息。
宋知棠很快就注意到男人深红色的瞳仁,是混血的长相。
无疑,这个人是血族。
第一反应是有些慌乱,宋知棠连忙将目光转向书桌前的司殷。
对方却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司殷过去打开了落地窗的暗扣,男人就这样施施然走了进来。
进来后看了眼宋知棠的方向,伸手解下了自己身上的袍子。
里面仍然是一件曳地长袍,只不过变成了白色。
勾金色暗色花纹图案可以看出衣料的质地不凡。
对方的身份应该也不简单。
果不其然,司殷淡声喊道:“叔父。”
叔父?
宋知棠有些意外,看了眼对方即便瘦弱却又俊朗的面容。
这才反应过来,对方也许就是此先墨修和自己讲过的那个被洛尚伯爵下令杀死的弟弟——艾克顿。
对方也确实就是那个宋知棠此先只听过故事并没有见过本人的伯爵弟弟。
艾克顿淡淡应了声。
司殷神色很是淡定:“叔父深夜造访,是有什么事情吗?”
艾克顿脸色不算好看,甚至于格外的严肃。
他沉默着走到桌前,视线瞥过桌面上的文件和书籍。
半晌,才开口说道:“墨修,在这个庄园里,我最信任的,就是你。”
司殷眸光微闪,应了声:“能够得到叔父的认可,是墨修的荣幸。”
艾克顿摆了摆手,似乎并不在意这些虚礼。
他冷笑了一声,转身看向墨修站立的方向:“那你告诉叔父,当年袭击我的,真的是闯入庄园的人类吗?”
司殷有些意外,没想到对方此次来竟然是为了问这件事。
他思忖了瞬,并没有一时间回答对方的问题,反而反问道:“叔父是听其他人说了什么吗?”
艾克顿不讶异于墨修打幌子的态度。
他摁了摁自己的心脏,那里,还有着一道久伤未愈的口子。
以前,他也一直认为,是那些闯入庄园的老鼠趁他不备痛下杀手。
对此,他仇恨人类,每每都将他们折磨得生不如死。
可就在今天,他突然知道,也许自己一直以为的真相都是错误的。
他压抑着内心的怒火:“我今天刚从别人那里听到了一个传言,说是家族里面有一个预言,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艾克顿语气轻巧,却夹杂着许多复杂的情绪。
其中似乎有许多隐忍。
眸色暗沉,像一只匍匐的狼。
连宋知棠都听出来对方情绪的不对劲。
司殷却面不改色,沉默了片刻:“叔父已经知道了?”
这话毫不掩饰庄园里隐藏的灰暗真相。
艾克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怒极反笑:“好啊,好得很!”
“叔父是从季听然那里听说的吗?”
艾克顿胸腔起伏,俨然情绪有些激动。
但很快他就摁着心脏轻咳了两声。
这道伤疤带给他的影响是趋近致命的。
以至于现在他的能力也好,还是地位也罢,都处处受限。
眼底流淌出无尽的恨意。
一开始,他只以为是那个人胡编乱造的,可是联想到事发之后的种种细节。
他又不得不怀疑对方话语间的真假。
就因为自己的存在影响了对方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