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又别具意味地问道:“武承嗣,按照你的意思,是拒绝和亲,准备开战?”
这句话问的武承嗣心里发毛:刚才神皇的回应,明明有嘉许之意。为何听这个意思,又好像愿意和亲?这不是打自己的脸面么?
其一时又泛起踌躇来。
这时,武三思则出列上奏:“启禀陛下,微臣见识浅薄,直到刚才听了武相所举,才知陛下英明神武,更甚太宗。三十年坚守来之不易,微臣认为确不该破例。只是有些事宜,不知该不该说......”
对于“当不当讲”、“该不该说”之语,诸大臣各起腹诽:你若不想说,就闭紧嘴巴。哪来什么“当不当”、“该不该”?
武后却不以为意,回应道:“你身为兵部尚书,一旦用兵,则为你职内之事。但说无妨!”
武三思回道:“我朝与吐蕃之战不利,四镇暂失,安西都护府退守碎叶,陇右道临洮军减员八千人,河源军减六千人,安人、白水军各减一千五百人,河西道蕃汉兵折六千人,赤水军一万余人,玉门军二千人。
如欲重振战力,需招募丁壮,囤集教练,补充马匹、军械、粮草等。
然今岁春,长安封城,河北疫起,朝廷赈给粜仓,矜贫济乏,共支用太仓兵粮八十万石,钱百亿(古时十万为一亿)。如今秋粮刚收,缺口尚未补齐,如再加征,恐有民变。
臣从户部听说河北道及京兆府有不少州县因防疫而误农时,百姓口粮尚且不够,明年开春势必还要另外拨付一批种子。
如此拆东墙补西墙,难免一时捉襟见肘。”
武氏两兄弟一个是礼部尚书,文的不能再文;另个是兵部尚书,武的不能再武。文的主张打,武的虽未明确主张不打,但其意思谁能不知?这两人一唱一和,正说正有理,反说反有理,道理都让他们说尽了。
有朝臣愤愤不过,便出列驳斥道:“大唐天下十二道共七百三十四个折冲府,便是下府兵也有八百人,从中抽调十万并非难事,何须再募丁壮,耗时训练?况且像越王、鲁王、韩王以及诸郡王他们,手下兵士少则数百,多则上千,不如从他们那里抽调精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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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我朝府兵都是自备粮食、兵器,又何须兵部另筹粮草?否则朝廷给他们的田地岂不是白分了?”
武三思转头看去,心道:原来这个不长眼的是太子中舍人郝象贤,这人仗着家世显赫,不仅数次顶撞于己,还曾议论过神皇。今日不杀杀你的威风,怎配作姑母的爪牙?
只见其冷冷反问回去:“各地调兵集结,没个三五月难以成行。府兵自备粮草也只够四十日食,远征西域恐怕不止四月矣,待自备粮尽,难不成让他们吃沙喝风?而你从诸王之处调兵更是无稽之谈!”
“边塞有事,怎能让宗室坐视不管?高祖太宗分封宗室,不就是为了让他们守护大唐天下?”
“哼!分封宗室本乃让他们拱卫京师,若调至边塞导致国内空虚,你到底是何居心?”
“居心?在下谋的自然是忠君保国之心?而你不让宗室匡扶皇唐,又是什么居心?”
朝堂之上,两人唇枪舌剑,指桑骂槐,都打着正义的口号,互相给对方叩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