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说起西域事,慕容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借着酒意,将路上跟萧辰说的那些话又说了一遍,说到动情之处,不由的老泪纵横。
李秋甚为感动,眼圈儿也是微微泛红。
“不是老臣倚老卖老,喝点酒就管不住嘴,委实心里话不说出来就也不痛快!就当着萧辰和诸位将军的面我老夫也是这么说,那几个人,如豚犬尔,只小王爷你是龙凤,今日也就跟小王爷你交个底,此后无论何事,老臣都任凭驱使……”
“哎呀不好了,老公爷这是醉了!”萧辰忙道,“快来人啊,扶老公爷下去歇息!你说恁大年纪了,喝酒咋还没个节制呢……”
“萧辰休说这等话!”慕容恒大声道,“慕容虽老,一饭尚能斗米,食肉十斤,还能被甲跨马,上阵杀敌!似尔等小儿之辈,安敢小觑老夫?若是不服气的,咱们这就出去比划比划……儿郎,刀来!”
估计是真的喝多了,都忘了此来根本没有带刀……
等到几个亲兵将他连抬带抱的弄出去后,铁摩勒笑道,“老公爷这是真的醉了啊?”
“呵呵,老公爷他这是酒醉心里明啊!”段奇云笑道。
“儿须成名酒须醉,酒后吐露是真言!”萧辰道。
“老公爷烈士暮年,壮心不已,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啊。”张恒道。
“此是你张恒之见,还是别人之见?”萧辰忽然问道。
“此乃孙先生之见。”张恒道,“一次酒宴当中,说起慕容恒老公爷来,孙先生就也甚为佩服,话里话外意思,劝李丰与之结纳,但当时李丰王爷却说什么,慕容老矣,尚能饭否?只怕这话也传到老公爷耳中,是以才有刚那一番慷慨。”
“说到底还是因为慕容恒是汉臣哪。”李秋道。
“慕容恒是汉臣,那我段奇云就是反臣。”段奇云道,“既然小王爷你连我这个反臣都能容,就不能容他?”
“奇云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萧辰道,“你焉知小王爷不能容他?”
“真心话!”段奇云道,“我是见刚才慕容恒都吐露心言,将话说到那个份上了,可是小王爷却始终没有接话,料想心中犹疑,是以劝他一句。”
“非不能容,是不敢容啊。”李秋道,“若我在凤阳甚或海宁也就罢了,现在人在卧龙……距离落马坡虽远,但也太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