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献保持着应有的恭敬。
毕竟新皇即位在即,满宠将成为大魏少有的四朝老臣,并且初入官场时也没少受到对方的照顾。
于情于理,该当如此。
同样的,满宠心中也有少许感触。
他为官五六十年,以酷吏孤臣着称,如今虽是功成身退,远离朝堂核心,但却愈发得感到有些寂寞。
他抬头又打量了夏侯献一眼,尽管对方明显是带着某种目的而来的,但对方如今身居高位却难能可贵的保持恭敬谦虚的态度,这给他带来了些许欣赏与宽慰。
几杯酒罢,满宠屏退左右,待堂内只剩三人,他开口正色道:“说吧,大将军此来,所为何事?”
夏侯献放下手中杯,他知道满宠是个聪明人,跟这样的人打交道不需要过多铺垫。
“太傅爽快,那我便直言了。”
“新皇登基在即,先帝钦点的四位辅政大臣有三位在洛阳城中,然而王司空却远在淮南。”
“照理说,身为三公之一又是辅政大臣是要接受诏命回朝面君的。”
“那是自然。”满宠插了一嘴,“哪有长期驻守边郡的司空啊。”
“但此刻却陷入了两难。”夏侯献接着说道,“吴国常年来犯,淮南乃我边境战事最频繁之地,王司空在扬州坐镇多年,经验丰富,而这个时候突然回朝,若是吴国趁着我国丧之际寇边犯境,于国不利。”
满宠抚须而思,沉吟片刻问道:“王彦云那个外甥叫什么来着?令...”
“令狐愚。”
“对,正是此人。”满宠道,“老夫相信王彦云即便是急着回朝赴任,也会安排好一切再走。令狐愚乃扬州刺史,又是王彦云的外甥,深得信任。他可代为都督扬州军政....至于后面嘛,那就看庙堂如何决策了。”
“令狐愚不成。”夏侯献直截了当地说道。
他也没往下说理由,当然,满宠也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
只是,放眼整个大魏,如今能去执掌扬州的还真没什么合适的人选。
忽然,满宠目光深邃地看向夏侯献,细细打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