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鲁班拿来水壶,给全琮倒了一杯水。
全琮大口喝完,放下水杯,这才说回正题:“孙霸想要罢了步氏的兵权,你何不阻拦?”
孙鲁班笑道:“我一妇人如何干涉得了朝堂大事?”
全琮心说,你干涉得还少吗?
但仔细想想,自己也是骤然登上高位,一时间还真玩不转。
于是只得向孙鲁班卖了个笑脸:“还请夫人教我。”
孙鲁班微笑着眯着眼睛,看了全琮好一会儿,才坐回蒲团。
“召步协进京并非是坏事。”
她眉眼弯弯,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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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琮听了却是惊讶道:“此话何意?”
孙鲁班道:“步氏虽然是我的母族,但这些年我也看出来了,步骘只是为了不和我翻脸,才明面上支持孙霸。”
“如今他死了,那些步氏子弟可就不一定了。”
全琮恍然,在外人看来,步氏一族是以全公主马首是瞻,实则却并非同心同德。
“怪不得。”全琮似乎想起了什么,“那年陆逊病重,建业城有传闻,先帝要拜步骘为丞相。”
孙权是玩制衡的高手,若是步骘真的完全倒向孙霸,八成是不会拜他为相的。
全琮想了想,问道:“那就遂了孙霸的意,夺了步氏的兵权?”
“不。”孙鲁班却是否定了这个提议,道:
“如今朝局不稳,东边的逆党虎视眈眈,这个时候不宜大动干戈。此番只是试探,若步协识相,那就再好不过了。”
“怎么做?”全琮追问。
“首先,步协多半会以为召他入京是我的主意,此刻他有两个选择,一是以父丧为由,延缓进京,二是乖乖听话。”
“如果他不敢来,那他的心意我们就懂了。或许不必我们动手,孙霸就着急着要除掉他了。”
“但如果他来了,呵呵~~”
“孙霸会想方设法把他留在武昌,到时候夫君再力保步协出任西陵督,那么步协就会明白,谁才是真正的盟友。”
全琮听完,沉默了许久。
孙鲁班对自己亲族都能如此算计,到底有什么是她干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