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攒射。”
又是一声令下,箭矢飞舞,迎风而去。
朱异微微叹气,吴军的利箭本应当对准北面的强敌,此刻却只能射向昔日的同僚。
但叹息归叹息,身为一名将军,此刻他知道该怎么做。
很快,朱异的舰队在敌阵中撕开了口子,载满甲士的斗舰径直而入,围住了那最后一艘负隅顽抗的艨艟。
“投降吧,你我都是吴人,不该如此刀兵相见。”朱异朝着那艘船喊话。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一句:“大丈夫生于世,当带七尺之剑,以升天子之阶。今志虽未从,但死有何惧!?”
朱异闻言,又是一声叹息,而后沮丧道:“放箭。”
话落,箭如雨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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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陵城楼上,步协来回踱步,不一会儿他停了下来,手扶女墙,遥望魏军军营的星星点点。
前段日子一战,他就在此处目睹了整场战斗。
起初士兵来报,说是蜀军开始攻阵了,他便马不停蹄的动员士兵,欲出门策应。
然而等他召集好部众出城时,却发现蜀军已在退却。
结果呢,两边都是各自为战,皆未讨得什么便宜,自围城以来的第一次反击便如此草草收场。
“阿兄在想什么呢?”
忽然,耳边传来一道轻柔的声音,步协回首看去,却是孙鲁育。
“小妹怎么来了?”步协紧张道,“此处危险,你还是回府待着吧。”
孙鲁育手里拿着一件袍子,递到步协面前:“阿兄,夜里很冷,还是要多穿一些。”
步协神色一滞,下意识借过袍子,道了一声谢,接着又是催促着孙鲁育回去。
孙鲁育露出笑颜,温柔的月色洒在她的脸颊,似是添了三分柔美。“何处不危险呢?”
步协感到自责,是她把孙鲁育带到了西陵,却让她面临更大的凶险。
孙鲁育看出了表兄的想法,却不以为意:“这不是阿兄的错,这一切皆是命运使然。”
步协不语,抬头看向当空明月。